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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41:08 作者: 諱
    我剛聽開頭的時候,想說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吧,聽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點頭:「哦,你這個朋友還挺可憐的。」

    「是吧?」單宇說,「所以說啊,生離死別面前,吵架充其量就是點情趣。」

    「小打小鬧當然是情趣。」我忍不住說,「我也有個朋友,跟他女朋友突然說分手,說要跟前女友和好,你說他女朋友傷不傷心?傷心到一半,他又說,逗你玩呢——這能是情趣嗎?」

    單宇嘴角抽了抽:「好欠打的男人。」

    「就是啊,放誰身上不生氣?」我攤手說,「你說他女朋友除了生氣,還能怎麼辦?」

    單宇說:「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我:「……」

    單宇哈哈的笑了兩聲:「唉多大事,先問問他為什麼要騙你,要是不能原諒,就分手,能原諒,就找個機會以牙還牙的報復回去,出出氣得了。」

    我:「…………」

    單宇站在送行的人群前,沖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鄭易和楊部長已經等在車前,我想了想問單宇:「你是為了小綿羊來當老師的?」

    「她人美心善,老想來支教。」單宇笑了笑,沖我揮揮手,「別再來了啊,老實待家裡跟你男朋友作妖,挺好的。」

    *

    A市是山腳下的一座小城,鄭易從H市開車來的這裡,到山下跟楊部長告別,再原路返回。

    臨走前,楊部長送了一面錦旗,上面寫的還是贈獨立資本。

    車上,鄭易裝模作樣的說:「怎麼寫的獨立資本?先前的證書也是寄到的公司,你捐的錢,反倒是讓IC占便宜,多不好。」

    我斜眼瞥他:「你現在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字,占了便宜賣乖。」

    鄭易強行繃著臉,看似淡定的握著方向盤說:「沒有,怎麼會。」

    頭一次談戀愛,誰還沒個熱血上頭的時候,我當時多天真衝動,想對這段愛情做個紀念,又無私的想自己反正不需要什麼虛名,不如把證書給鄭易公司,還能給他公司樹立一個具有社會責任感的形象。

    我說:「記得當時年紀小,錯把心肝餵狗狼。」

    鄭易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我倚著座椅快要睡著時,他突然出聲:「那天送鄭兆和進手術室,鄭氏有人到場,有人沒去,挨個打電話問我情況,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後來看見你發的位置,秦姝急匆匆的打電話給我,才知道你可能出事了。」

    「我跟救護車一道過去的時候……」

    我睜大眼看他:「你……不是秦姝趕過去的嗎?你不是在陪著你爸手術?」

    「走廊里站滿了等待他生死消息的人,不差我一個。」鄭易淡聲說,「呦呦,你躺在地上,能盼著的,只有我和秦姝。」

    「秦姝離得遠,我就在醫院,所以直接帶著救護車過去。」鄭易深而緩的吸了口氣,「周呦呦,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

    「……連嘴唇都是慘白的,再晚一點,恐怕我之後的每一年,都沒辦法過好那一天。」

    我偏過頭看窗外,無聲的張開嘴深呼吸,生怕掉下淚來。

    那一天,是鄭易父親的忌日,也差一點就是我的。

    第四十九章 演員

    「你這輩子最大的運氣是中了60億, 周呦呦,我這輩子最大的運氣,大概是遇到了你。我對你說過的話, 怎麼會忘?你跟她們都不一樣。你每次氣得我肝疼,明明欠揍的不行, 我卻還在鬼使神差的想, 怎麼那麼可愛。你整天把錢掛在嘴邊, 你真在意麼?有錢你過的開心, 沒錢你照樣能沒心沒肺過下去。」

    「我準備拿出後面幾十年好好珍惜的人, 一錯眼的時間,流了滿地的血。抱你上救護車的時候, 隨行的醫生沖我吼, 說我手抖什麼, 抱不住讓他抱。」

    鄭易開著車, 目視前方, 聲線平緩,沒有什麼起伏,我卻聽的心尖直顫。

    「後來你輸血搶救過來, 我才鬆了口氣。」鄭易側頭看我一眼, 翹了一下唇角, 「你出一次事能把我嚇得半死, 如果再來一次,我大概會提刀弄死舒念。」

    我忍不住低聲說:「你也知道是舒念搞得鬼,還跟她一起膈應我。」

    鄭易嘆了一聲:「那天忙的焦頭爛額, 你跟我說和舒念一起對付夏青,我直覺不對,但聽你說準備七月份再去許家……是我不好,早該料到舒念的打算。」

    「舒念到底想幹什麼?」這也是我一直困惑的,「她想設局讓夏青不得好下場,也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

    「她本身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鄭易沉聲說,「如果沒有你,她對付夏青,可能還有更陰狠的辦法。」

    我聽得難以理解。

    鄭易說:「舒念跟夏青不一樣……」

    舒念跟夏青不一樣,夏青想要的,不過是自己出人頭地,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擺脫討債一樣的家庭,再不想在別人面前唯唯諾諾、面紅耳赤的討生活。而舒念,野心更大,她想要的,是重新光耀舒家的門楣。

    舒念正好經歷了舒家轟然倒塌的那幾年,從最初的車馬盈門到人走茶涼,舒念的姑媽被許家羞辱,被迫遠走他鄉,舒念的父母早亡,顛沛流離的跟隨姑媽在異國他鄉生活,她心裡大概一直有一口氣難以下咽,想翻盤,想讓舒家再次揚眉吐氣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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