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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41:08 作者: 諱
緊接著我這匹馬抬高腿往前跳,我整個人已經歪到了馬匹左側,大概手裡韁繩拽疼了馬,它嘶鳴著開始往我用力的那一側轉彎,而我的一隻腳卡進了馬鐙里,絞痛的終於讓我喊出了聲。
第二十章 腳傷
許敬亭在前面正好跳轉馬頭回看我, 上一秒他嘴上還帶著悠閒地笑,下一秒就被我驚到了,立刻下馬疾步過來接我。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我眼看著自己歪著身子要掉下去,卻因為一隻腳卡進馬鐙,整個身子倒吊著紮下去, 我失聲痛叫著, 卻毫無辦法, 眼看著自己的腦袋撞到圓木上去——
有人一隻手施力拽起我胳膊, 另一隻手順勢穿過我另一側腋下,把我懸空抱了起來。
鄭易低沉冷靜的聲音響在我耳側, 「試著挪動右腳,把腳從馬鐙里伸出來。」
剛才那一刻, 我以為自己的腦袋馬上就要摔在圓木上了,千鈞之際被人救起來,登時心中滿是後怕的恐懼, 尤其混亂中我感覺到腳鑽心的痛, 一開口就是濃郁的哭腔,「我動不了……我不會……」
耳邊的聲音溫和又沉穩,「把腳背繃起來,然後往後退,呦呦, 聽話。」
他抱高我的兩隻手抖了兩下, 我著急又害怕, 擔心他抱不住我又掉下去,下意識的按照他的話動了幾下卡住的右腳,還不知道有沒有出來,鄭易已經快速的把我抱到了他的馬上。
我剛坐上去,許諾那匹小母馬就驚慌失措的飛奔了出去。
許敬亭跑過來,聲音里充滿焦急,「周小姐你怎麼樣?」
「哎呦哎呦,你沒事吧?」鄭皓他們趕過來,一疊聲的問我。
然而我流著淚都看不清他們的表情,甚至說不出話來。
「我先帶她去醫務室。」鄭易的聲音響在我頭頂上,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策馬掉頭往馬場附近的醫務室趕,一路騎得飛快,我心有餘悸的側身坐在他前面,一邊哭一邊擔心再次摔下去,「能不能……不騎馬了?」
「什麼?」鄭易大概是沒聽清,低頭問我。
我說:「我想下去……」
「很快就到,我在呢。」鄭易箍著我的手就又緊了緊,「摔不下去,別哭了。」
到了馬場的綜合樓前,他先下馬,又伸手把我抱下來,抱著我往醫務室走,一邊走一邊垂眼看我,低聲說:「別哭了,哭一路了。」
我其實已經快收住了,被他一說,眼淚登時又刷的掉出一串,此刻清醒了點,在他面前哭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帶著哭腔辯解說:「……你要不說話,我也不哭,都怪你!」
鄭易無語的嘆了口氣,「好,怪我。」
醫務室的醫生許是接到了鄭皓他們的電話,在走廊里正好遇到他們來接我們。
醫生說:「我先給你看看情況,如果骨折了得趕緊去醫院。」
我從小怕疼,一聽他說骨折,頓時覺得自己腳上更疼了,連鄭易幫我脫靴子的時候都忍不住往後縮。
整個腳脖子都腫了起來,腳踝骨上被磨破了一片,往外滲著幾滴血珠。
醫生慢慢伸手捏我的腳脖子,他捏一下我喊一聲疼。
鄭易在旁邊聽的直皺眉,「要不乾脆去醫院。」
那醫生又讓我試著轉動腳踝,我一開始不敢,他就強行握著我腳左右動,我嗷嗷叫了幾聲,發現除了鈍痛,倒是沒有那種鑽心的疼了。
醫生站起來吁了口氣說:「還好,扭了一下,不嚴重,我拿個冰袋先給你冷敷一會兒,回去養兩個星期就好了。」
鄭易有些不相信,「沒有骨折?」
醫生笑道:「沒有,有馬靴護著,扭傷也不算很嚴重,擦破的地方看著嚇人而已,小姑娘皮膚嫩。」
鄭易看我的眼神頓時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其中鄙視占了將近一半。
「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我說話還帶著鼻音,嚎了半天結果腳並沒有折,一時顯得有點雷聲大雨點小,只好引導他換位思考,「……是真的疼啊,不信你摔一下試試。」
鄭易哼笑,「那也不會像你這麼嬌氣,擦破點皮哭的跟要死過去一樣。」
我想起自己剛才馬上撞到圓木的那一幕,心想可不就是差點死過去,但外人看來,我也只是有驚無險,沒什麼大礙。
當然,現在回想這一路當著鄭易的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確實挺丟人的,尤其是他一直比較嫌棄我,這會兒更是掛著一副「浪費感情白擔心一場」的戲謔神色。
我梗著脖子說:「我痛覺神經比較敏感不可以嗎?嬌氣點怎麼了,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咋地。」
「就是。」那醫生笑著折回來,手裡拿著根消毒棉簽,往我磨破的傷口上一按。
醫務室頓時迴蕩起我殺豬一樣的叫聲……
醫生一邊給我消毒,一邊調侃:「喲,這痛覺神經還真挺敏感的。」
「是吧,這酒精蟄的好疼……」我倒抽著涼氣趕緊順杆爬,百忙中送給鄭易一個「我沒說錯吧」的眼神。
鄭易抱著胳膊無視我,跟上藥的醫生說:「麻煩您輕點,我怕她真疼死,還得幫她收屍。」
我:「……」
上完藥後我這腳是沒辦法再把靴子穿上了,鄭易建議我一隻腳跳著走路,我差點再次哭出來。他只好去問醫生有沒有輪椅。
沒想到這個醫生是真的幽默,他詫異的問鄭易:「有你在,還需要輪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