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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25:50 作者: 喵陳陳
    把毛線衣披在肩上的顧爵,手裡拎著宵夜,午夜時分只穿著一層薄薄的淺灰色t恤,下了車往B.M.樂隊簽約的R.Records唱片公司的樂隊練團室走。

    陳德愷吩咐黑西裝的女司機去地下停場車停車,就看見顧爵高挑的身影已經走到了十米開外,一邊走一邊低頭點菸,他吞雲吐霧的樣子,永遠是那樣的散漫不羈,跟誰欠他錢一樣酷拽。

    「顧爵,你今天晚上真的打算住練團室?」黑色保姆車駛離,消失在轉角時,B.M.經紀人陳德愷趕緊跟上大步流星的顧爵,滿臉的狂喜與激動。

    因為近期在趕新歌的錄製,顧爵這個活祖宗一直忙得衣不解帶,住在其他樂隊成員的家裡,只要他不住在自己家,一切都好說啊,陳德愷暗想。

    「最近我都不在,你夫妻生活還不錯吧?順便告你,後天晚上開始,我還是住你家。」顧爵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走進公司的電梯。

    「你說什麼?!」陳德愷的好心情瞬間破碎!

    他手指發顫地指著顧爵的背影,恨不得此刻電梯被一堆tnt給炸成碎渣渣,自己簡直不想再看見這個令人髮指的男人!

    「你不上電梯也好,去趟崔昌秀家,把我的鋪蓋捲兒拿回來,晚上我住練團室要用。」顧爵按下電梯的關門鍵,然後就斜倚在電梯牆壁上斜睨著陳經紀人表示「回見」,連條縫兒都不給他留。

    陳德愷現在希望那一堆tnt炸在自己身上也不錯……

    顧爵這個人有個奇怪的癖好,就是討厭獨居。

    陳德愷不知道為什麼,興許這貨真的是狼人,只能群居不能落單,月圓之夜還得呼朋引伴地對月長嘯,才能聊以紓解滿腔英雄情懷和大男子主義。

    自從陳德愷認識顧爵那天起到現在,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房子住。

    一開始B.M.樂隊五個人相逢在美國新澤西州,當時五人的樂隊裡還沒有顧爵的加入,分別是兩個美國人Ray和Francis擔任吉他手,韓裔美籍的鼓手崔昌秀(Choi 插ngsoo)以及日加混血出生在美國,又在中國長大,身份背景略複雜的貝斯手佐佐木春(Sasaki Haru),當時樂隊初具雛形,但是沒有主唱,於是在當地物色嗓子好的樂隊靈魂主唱,不知為什麼,顧爵出現了。

    獨特,沙啞,真聲醇厚的嗓音,使得四個人當時在一瞬間就敲定了這個連英語都不會說,滿嘴京片子,而且只是暫留美國的北京男人。

    之後,樂隊在美國的練團室就是五個人合住的公寓,一開始B.M.樂隊在給一些著名搖滾樂隊暖場演出,到處奔波的時候,這五個大男人一度非常落魄,陳德愷在簽約之前去過一次他們公寓,差點沒被撲面而來的單身漢的臭味給熏死。

    顧爵似乎從那時起,就沒獨居過,他甚至還和老雷Ray睡在一上床,樂隊裡也沒人知道他的家在北京的哪兒,他到底為什麼一個人來美國……

    樂隊今年年初簽約香港的唱片公司後,樂隊全員都在香港買了房子,除了顧爵。

    他每天抱著一床碎花被褥和枕頭,到處借住,蹭飯,穿著一身豹紋睡衣,死魚眼眼罩,人字拖出現在別人的家客房或者客廳沙發上打電動,或者是開著360°立體環繞音響看電影。

    甚至洗完澡裸著上身吹頭髮,讓陳德愷的老婆忘記自己老公是誰,孩子忘記自己爸爸是誰。

    甚至用佐佐木的日式燉鍋涮羊肉,把崔昌秀的韓式炸醬麵外賣換成老北京炸醬麵,在Ray跟自己新交往的女朋友親熱時破門而入嫌棄他倆噪音太大,或者為了打蒼蠅親手毀壞了Francis的典藏版凌波麗手辦……

    總而言之,顧爵現在作為「人民公害」其惡劣影響已經深深地侵害了樂隊所有人的正常生活,陳德愷經常和其他四個男人一起議論,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如來佛祖把顧爵這個從石頭縫兒里蹦出來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紅屁股潑猴給收了!

    陳德愷頓時老淚縱橫啊,今天明明是自己跟老婆的結婚紀念日啊,他還得回家拿顧爵的鋪蓋捲兒再給他送來。

    陳經紀人流著寬麵條兒般的眼淚離開時,顧爵已經走到了練團室。

    一陣破銅爛鐵的敲擊聲,打遊戲的聲音,還有日本愛情動作電影的鹹濕背景樂從門口飄出來,顧爵「嘭」的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

    「搞基的給我滾粗,看毛片兒的去廁所擼,崔昌秀你現在已經不混電競圈兒了,你丫再玩兒遊戲我就廢了你。」顧爵把手裡的宵夜放下,蹙著眉說道:「收拾收拾開練。」

    四個外國男人一時間蜂擁而上,開始搶東西吃,顧爵說要開練基本上就是一夜啊,趕緊補充點能量。

    顧爵走到窗邊開窗戶散煙味兒,然後一邊穿拖鞋一邊把耳機塞好,開始用英語講電話。

    Francis用胳膊肘戳了戳老雷,兩個美國人開始看著立在窗戶邊身姿挺拔的老大抽著煙,滿臉冷峻地在說什麼,於是開始側耳傾聽。

    顧爵的英語真的很爛啊……26個字母從他嘴裡蹦出來全是京片子的痞味,散漫地拖著尾音,還吞字!

    兩個美國人用眼神表示他們聽不懂,這絕壁不是他們的母語啊。

    然後陰沉的崔昌秀推了推無框眼鏡,就開了口:「老大在跟作詞的一個腐國老外打電話,要寫新歌,名字叫,over and over……」

    「什麼?」佐佐木咬了一口丸子,瞪著清澈的大眼睛:「一遍又一遍?這難道是一夜七次郎之歌?聽著名字就有種長夜漫漫的感覺怎麼回事兒啊?老大寂寞了?拍了一回吻戲就找到感覺了,老大的潛力真是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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