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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29:34 作者: 五葉曇
    韓東塬轉頭看著她,皺了眉,道:「他對你做什麼了?」

    他太了解程檸。

    她其實是個心軟不記仇的性子,他以前那麼對她,她經常氣得跳腳,可一轉身,看著他的眼神雖然帶著防備,卻也是軟綿綿的。

    那顧競文和趙枝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厭惡他們?

    「哼,」

    程檸立即告狀,道,「那時候我跟他們倆,就是他跟趙枝,他們是情人,我們下了火車一起坐拖拉機,路上風大,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我最早上車,坐在裡面,風吹得少點,他就命令我,說他對象趙枝被風颳著冷,讓我跟她換位置……這種人看我一個女孩子就想欺負我,為他自己和他對象謀好處,這樣的人肯定要防備著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你一口。」

    韓東塬聽到前面面色是越來越陰沉。

    可到了最後那一句,神色反而緩了過來。

    他又靠回去,道:「半年沒見,你倒是長了心眼了。」

    他這是什麼話?

    程檸不理他的陰陽怪氣,道:「還有那個趙枝,她明明跟顧競文是對象關係,還特意跑去宿舍找你,誰知道安的是什麼心,說不定還覺得你比顧競文長得好,也比他厲害多了,就想勾搭你,你也不要理她!」

    韓東塬:「???」

    他目帶探究地看她。

    程檸卻是十分坦然的任由他打量,瞳色黝黑帶著漂亮的光澤,目光純淨得不得了。

    最後還是韓東塬收回目光,閉上了眼睛。

    自顧睡覺,不再搭理她。

    程檸看到韓東塬竟然閉上了眼睛不理她,有點抓心撓肺的。

    這跟別人不一樣。

    她前世死了幾十年都沒跟人說過話,大概是悶壞了,有時候的確是有點小話癆。

    就是沒事不多話,是她本來的性格。

    但有時候一蹦出來就會說一串,這大概是長久給憋的。

    但她跟別人說話,其實別人給不給反饋她都沒所謂。

    例如她跟舍友們說心靈雞湯,那純粹就是過一下口癮,說完就算。

    但韓東塬不一樣,她希望他能聽她說話。

    不是聽了就冷著臉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餵。」

    她伸手扯了扯他。

    韓東塬嚇一跳,睜開眼睛垂眸看了一眼扯著他衣服的小手,再抬眼皺了眉看她。

    膽子真肥了,竟敢扯他。

    「我跟你說話呢。」

    程檸可不怕他。

    韓東塬:「……所以?」

    「你不要搭理趙枝。」

    「還有顧競文,那人陰險得很,誰知道背後會做什麼。」

    韓東塬:「……成。」

    他忍耐的閉眼。

    「餵。」

    可是程檸沒放開拽著他衣服袖子的手,繼續扯了扯。

    韓東塬:「……還有什麼?」

    程檸給他遞了個軍綠色水壺,一副得到滿足,笑眯眯,眼睛亮晶晶的看他:「喝水嗎?」

    就快忍不下去的韓東塬:「……」

    拿過水壺狠狠灌了一口,差點嗆著。

    他覺得他是不是太縱容她了,都快爬到他頭上來了。

    第30章 師傅來了

    韓東塬惡狠狠地喝著水。

    可是程檸半點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怕他。

    只要他聽進去了,她可不管他面色有多黑。

    後面一路韓東塬睡覺,她也不再理他,還美滋滋的哼起了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夢裡夢裡見過你……」

    「程知青,你這歌唱得真好聽,」

    前面的二慶伯原先趕著牛車,聽著程檸哼了一會兒歌,突然開口道。

    程檸嚇了一跳。

    二慶伯沉默寡言,在前面趕牛車時很少跟他們搭話,剛剛她躺著沒事做,清晨帶著微甜香味的清風吹著,太過放鬆,就忍不住哼唱了起來。

    這可不是這會兒的歌呢。

    這歌得等改革開放才能傳過來吧。

    她先偷偷看了一眼韓東塬。

    看到他還閉著眼應該還是在睡著,剛剛她哼得小聲,他應該也沒聽到什麼。

    就是個調子,過上幾年肯定早忘了。

    她鬆了口氣,沖二慶伯笑了一下,道:「嗯,就是胡亂哼得,心情好,就忍不住哼一哼歌。」

    能活著,一早上悠閒地坐在牛車裡看大山的風景,還有餅子吃,還有水喝,旁邊還有年輕的韓東塬,真的是太美好了啊。

    二慶伯樂呵呵,道:「程知青你可真是個好娃子,這些年來過這麼多知青,真正喜歡這裡的,也就你一個了。」

    是不是真心喜歡,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快樂,他這個常年在大山里來來去去的老頭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又道,「就你身邊那個,以前也燥著呢,不過我看啊,自從你過來之後,他倒是好多了。」

    程檸聽他說韓東塬,轉頭就去看他。

    韓東塬睡不下去了。

    他坐直了身體,道:「二慶伯你這牛車倒是趕得穩。」

    二慶伯笑,給前面的牛甩了一鞭子,不重,倒像是輕拍了一下牛跟夥計打招呼似的,笑道:「養了幾十年的牛咧,能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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