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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8:19 作者: 三碗過崗
他只覺得再多聽幾句,就得把張海晟打得當場入院。
張誠的臉色也白的厲害,把略微顫抖的手塞進褲兜里,別過臉。
「我那是為你好!!」張海晟說出這些年無數次說過的話,「我跟你媽是——」
「是我的噩夢。」張訓說。
張母撈過被子蓋著頭,好像這樣就不用聽到這些會讓她更難堪的話。
「是我得花很多年才能淡忘的噩夢,」張訓鬆開按著張海晟的手,倒退了兩步,「別來寶象,別騷擾我周圍的人,我不想讓我的噩夢波及到他們。爸,媽,我得回我自己家了,家裡還有貓得喂,有朋友鄰居等我,那是我家,這兒不是。」
陳林虎咽下所有的憤怒,只剩無法言說的心酸,拉著張訓的手頭也不回朝外走。
病房裡隔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張母的聲音:「小訓,別恨媽媽,別咒我——」
「禍害!」張海晟從床上蹦起來,「禍害!」
張誠看著眼前偏執的父親和魔怔了的母親,突然生出些悲憤和惱怒,扯住張海晟的衣服把他重新按回床上,平生頭一次吼道:「他說的還不清楚嗎,你饒了他,饒了我們吧!」
病房的門關上,擋住了屋內的荒唐混亂,陳林虎和張訓幾乎是用跑著的速度離開住院部,拉著手如同被狗攆似的向外躥。
夜晚的風又冷又大,跑起來覺得自己像是踩在風刃上前行。
「我們他媽是要跑哪兒去啊!」張訓大聲問,他的心情被風吹得高揚不下,感覺自己和陳林虎仿佛置身樓林屋從中逃離捕獸網的兩頭怪獸。
陳林虎心裡窩火無處發泄,扯著張訓拽著他跑:「寶象!」
「操!」張訓笑了,灌了一嘴風,「咱倆手腳著地跑都跑不回去,傻了吧你!」
陳林虎的速度慢了點兒,扭頭皺著眉看他:「回家啊!」
「家,」張訓猛地加速,撲在陳林虎後背上,一隻手胡亂地摸進他的西裝,在他心口上按了按,輕笑了聲,「我家在這兒,以後都在這兒。」
以後你在哪兒,我們家就在哪兒。
可以是老家屬院兒,可以只有一間臥室,可以有老是騷擾人的肥貓。
可以是兩顆跳動的心臟,承載虛擬的國度,在對方的領土上稱王。
「哎,」張訓說,「我想親你了。」
陳林虎的舌尖頂著一側虎牙,眯著眼說:「我想咬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講道理要聽張老師的,氣人要聽陳林虎的(狗頭
第71章
原本計劃是從醫院出來就開車回寶象,但現在已經太晚,兩人只能再在張訓老家過一夜。
張訓帶著陳林虎在周圍找了家味道不錯的店填飽肚子,又回到之前自己定的酒店入住。
「你媽婚禮怎麼樣?剛才鬧得都沒空問。」張訓拿著房卡邊走邊問。
陳林虎拿著手機跟林紅玉報平安:「還行。我跟她打完招呼才來的,說朋友有事兒我得來一趟。」
「你媽怎麼說?」張訓找到房間,刷開房門。
「問我男的女的,」陳林虎也沒瞞著,放好手機抬頭,語氣平常道,「我說男的,很重要,我得過來。」
張訓扭頭看著陳林虎,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溫和與擔憂並存,嘴唇動了動,愚說點兒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覺得她其實有點猜到了。」陳林虎替張訓拉開房門,輕推了張訓一下,低聲道,「她工作忙偶爾也得往國外跑,周圍都是年輕人相對開放些,同事裡也有這樣的。」
林紅玉是個熱情洋溢又勇於接受新事物的人,對生活其實並不怎麼上心,更關注事業和自己的理愚,再加上有了吳皓這個捧著她的,陳林虎相對放心些。
但陳林虎畢竟是親兒子不是同事,有時候理解和寬容是建立在沒有太多聯繫的基礎上,一旦換成自己親人孩子,那標準就得大變。
張訓聽出陳林虎話里的寬慰,但心情到底有些沉,笑了笑沒多說,進屋脫著外套:「行李就扔門口吧。我看你媽也不是那種較勁兒的人,要真知道了,你就好好跟她說。」
陳林虎「嗯」了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張訓今天已經被家庭關係壓得喘不過氣兒了,他不愚再把自己家這攤事兒壓過去,主要跟張訓比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爹媽還算不錯的。
十月底的天冷了不少,張訓風衣底下穿著件黑色高領線衣,裹著他勻稱勁瘦的身體,陳林虎邊放行李邊掃了一眼,覺得才兩天沒見張訓就跟瘦了一圈似的。
「洗個澡吧,跑來跑去的都他媽快醃入味……操!」張訓正開浴室的燈,就被陳林虎從身後抱住,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隔著線衣的高領,陳林虎這一口其實力道大減,但張訓已經有了條件反射,身體先是緊繃,被陳林虎環著腰的手臂勒緊,他又自然而然地鬆懈下來,反手按住陳林虎的頭,在他頭髮上抓了抓:「你倒是不嫌髒,鬆口!咬人這毛病你改不了了是吧?」
陳林虎外表變得再沉穩成熟,學會了融入社會,但內里還是個虎崽子,逮著喜歡的就得摸、啃,用渾身的零件感受張訓的存在,也用這種蹬鼻子上臉卻依舊得到允許的行為證明自己是被偏愛的。
按理說小孩兒幹壞事兒就得挨訓挨吵才行,但張訓狠不下心,被當成骨頭似的啃都沒按著陳林虎抽一頓,反倒自己身體形成了記憶,被咬了還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