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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8:19 作者: 三碗過崗
陳林虎心情好的時候乖得要死,點頭答應得非常到位,張訓還沒再說兩句就被按著又來了次生命疏導,走的時候胸口多了幾個牙印,幾乎是逃竄著上了段喬開的車。
想到這兒張訓深感老臉掛不住,甩魚竿的手都抖了抖,差點沒甩段喬腦袋上。
「注意點兒!」段喬嚇得直縮脖子,「出來玩兒還心神不寧的,陳林虎又不是九歲,你是怕他自己在家摸電門還是怕他擰煤氣灶啊?」
夜釣的地方植被多,張訓沒一會兒就被蚊蟲咬了一小腿的包,不耐煩道:「你不知道,他爸有點兒那個,倆人處不來,回頭再叮噹起來我怕他說錯話。」
寶象周圍也沒什麼可玩的地方,段喬跟寧小萌還有之前烤串店的老闆老項,仨人開車帶著張訓來體驗夜釣,沒想到一車全是外行,到現在桶里也就兩條毛毛魚,做頓湯水放多點兒都嫌稀。
這會兒寧小萌去買吃食,老項釣一會兒就得換個地方,美名其曰換風水,就剩張訓段喬一對難兄難弟還在這兒乾耗。
「他爸今天就到了吧?」段喬往魚鉤上串餌,扭頭看看張訓,低聲道,「你倆真……」
「嗯,」張訓盯著遠處一片星星點點的燈,這附近都是釣魚的,小聲回答,「我男朋友。」
說完沒忍住笑了笑,腳上立馬挨了段喬的猛踩。
「笑笑笑!」段喬說,「什麼時候的事兒?」
張訓齜牙咧嘴地把腳挪開:「過完年他剛開學那會兒……你再踩一下試試!」
「都他娘的這麼長時間了,連個屁都不放!之前你倆去我那兒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呢,」段喬對張訓這種保密行為深惡痛絕,「現在才放,太傷人心了,我聞的不會是尾氣兒吧?!」
張訓讓他這比喻噁心的夠嗆:「這是能嚷嚷的事兒嗎?就你知道。」
「還行,那我就算你娘家人了,」段喬大言不慚,把魚鉤甩出去邊說,「他家裡不知道吧?」
說到這個張訓的臉色就淡了下來。
一直到張訓出門走,陳林虎都沒跟他提過跟老陳頭和林紅玉的事兒,好像是真不打算說了。
張訓也不是不理解,這畢竟是陳林虎的家人,陳林虎想自己扛,就跟他列的那個清單上說的那樣,不讓張訓在這方面多費精力。
但真遇上了畢竟是不一樣,心情變化和壓力都會比想像中的要大,林紅玉和陳興業還好,這對兒爹媽說實話大毛病沒有,但做的事說的話老像是在陳林虎面前豎高牆,漸漸就隔得遠了,陳林虎估計也沒打算太跟倆人多說。
難就難在老陳頭。
那天光站陽台上聽見陳林虎的試探跟語氣,張訓就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忐忑,他聽著都心疼。
這幾天張訓一直在等陳林虎跟自己說這事兒,但對方完全不提。這種被保護和妥善安放的感覺張訓頭回感受到,想起來心口是熱的,但熱度之下又隱隱透著焦慮。
見張訓不說話,段喬就懂了,嘆口氣拍拍張訓的腿:「沒事兒啊張,船到橋頭自然直。」
「直得了嗎你覺得?」張訓聲音沒什麼情緒,「我要是他爺,抄起來鞋底子抽他都是輕的。」
「你怎麼這樣,」段喬不樂意,「當人家男朋友就算了,你竟然還妄想當爺!」
張訓笑著踢他一腳。
「我這段時間算是想明白了,誰家的事兒誰應付,你著急上火的也幫不上什麼忙,」段喬有點兒感同身受,他被對象擰著耳朵教訓了一頓,現在思想稍微有了些轉變,立馬開始教育自己鐵磁兒,「就虎子那脾氣,你能幫的最大的忙就是支持他,對他好,然後自己也鉚勁兒變好,這才最實在。」
張訓沒吭聲,他跟段喬面對的問題還有些不一樣,但能想到的辦法確實都不多。
「再說了,」段喬扭頭看著他,「你這邊兒也不是省油的燈。哎,你覺著張誠說的是真的嗎,他真沒跟你爸說你地址?」
在出來玩之前,張訓把張誠的電話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一問才知道張誠最近不在老家,這個月都在寶象附近一城市出差。
張誠也沒想到他爸會給張訓打電話,情急之下專門坐大巴過來跟張訓碰了個面。
這事兒讓段喬知道了,認定了他們老張家沒一個好鳥,都想欺負他鐵磁兒,殺氣騰騰的就跟著張訓去了,壓根不知道陳林虎差點兒就把張誠揍一頓這茬。
張誠上回來無功而返,倒是因為張訓的話而心裡五味雜陳,平生頭回跟他爸撒了謊,說地址是錯的沒找著人,把事兒給糊弄過去了。
至於電話是從哪兒來的,張誠說估計是自己抄家裡便簽上的忘了撕,他爸就這麼挨個兒打電話來找張訓。
光是這份兒偏執就讓段喬後背發涼,這老家掌控欲太強,非得把倆兒子都捏掌心裡才算數。跟愛不愛的不搭邊兒。
「應該是吧,」張訓回想著張誠的臉色,「要說了我爸早殺過來了。這個月是因為張誠不在,他找不著能替他騷擾我的人,忍不住了才親自上陣。」
段喬打了個哆嗦:「你爸可比我那死鬼爹牛逼多了,我爸最多喝酒打人,你爸是要人受活罪!」
「我還算好的,至少出來了,」張訓笑了笑,「張誠且還得受著呢。」
這回跟張誠見面,張訓才知道他哥要結婚了,不過看他哥臉色沒多少喜慶,就知道老爸估計是又對張誠的對象不怎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