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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8:19 作者: 三碗過崗
像盯著獵物的猛獸。
張訓覆在陳林虎皮膚上的手抖了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是在幹什麼。
平坦結實的腹|部上沒有半點兒瑕疵,張訓就算不用大片的燈光來看,都感覺得到陳林虎身體的白和流暢有力的線條。
張訓不著痕跡的閉了閉眼,手心燙著了似的猛地抽回,罵了一句立馬把陳林虎的衣擺拉好。
「我還以為你給你胃壓扁了呢,」張訓遮掩性地抬高了聲音罵道,「摔著你語言系統了是吧?肚子沒事兒,快爬起來。」
陳林虎還是盯著張訓看,不愚放過這人臉上一絲表情:「我沒說有事兒。」
「沒事你叫個屁,」張訓皺眉,「喊疼喊得跟殺豬似的。」
「沒喊,你自己瞎著急。」陳林虎看著他否認,頓了頓,又低聲道,「你急什麼?你緊張什麼?」
陳林虎緩緩坐起身,當著張訓的面兒重新把衣服拉起,證明自己沒什麼事兒。
手還在他剛才碰過的地方不緊不慢地划過。
張訓的心裡煮開水似的燒得厲害,站起身不去看他,從兜里摸煙點上,含糊地罵道:「我怕你個熊玩意兒摔掉零件兒,胃給擠出來。行了吧?」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麼太多變化,剛才的焦躁緊張褪下後,仿佛又套上了從容放鬆的外表。
陳林虎坐在地上沒動,他體內的電流好像還在上躥下跳,以他從未感受過的觸動撥弄身體的每一處神經。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剛才緊張他的張訓的樣子,甚至不後悔剛才自己幾乎有點兒欺負人似的裝柔弱。
但除此之外,那電流代表的好像也不僅僅如此。
樓頂的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張訓心裡七上八下,咳嗽一聲準備找點兒別的話,就聽見樓道里老陳頭炸鍋似的的喊聲。
「虎子!陳林虎!」老陳頭把一棟樓的聲控燈都給吼亮了,「回來,我收音機咋不響了呢?!」
樓頂上的兩人這才找到了個喘息的空擋,張訓把陳林虎從地上拉起來,兩人又把碎了的木箱隨便收拾收拾,拎著易拉罐空瓶和塑膠袋走出天台。
氣氛微妙的尷尬,平時找話題的張訓這會兒不吭聲,就顯得兩人特別沉默。
「你過年回家嗎?」陳林虎在樓道里咳了一聲,把燈弄亮。
張訓把裝樣子用的鎖又掛回去,聞言看他一眼:「怎麼?」
「我爺說你去年就沒回,」陳林虎邊往下走邊說,「他說要是今年你還不回家,過年可以來我家吃飯。」
張訓看著陳林虎晃晃悠悠的下樓,心裡剛才那點兒緊巴和忐忑煙消雲散,笑著嘆口氣兒:「行,我要沒飯吃就跑你家蹭飯。」
得著這句回答,陳林虎咚咚直蹦的心才安靜不少,「哦」了一聲:「那我先回了,一會兒我爺得把隔壁樓聲控燈也給喊亮了。」
他聽見張訓笑著應了,這才連跳幾層竄回一樓。
老陳頭正站在門口伸著腦袋瞧,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連著抽了陳林虎肩膀兩下:「你也不怕摔個狗吃屎!看這跑的,臉都紅了!」
「收音機壞哪兒了?」陳林虎搓著臉問。
「我戴上耳機咋沒動靜啊,你看看。」老陳頭說,頓了頓,看陳林虎一眼,「你爸剛才打電話,估計明天一大早就到了。」
要換平時,光這一個消息就夠陳林虎心煩半天。但這回兒,他心煩的另有他人。
陳林虎沒搭理他,壓著勁兒把老陳頭連在收音機上給拽壞了的耳機換了個新的,才鑽進自己屋關上門,撲在床上。
身體陷進被子裡,陳林虎的手卻順著衣擺,伸進去,按到剛才被張訓摸過的位置。
那電流似乎餘韻極長,陳林虎的腦子被電焦了,短路似的烏漆嘛黑一團漿糊,只覺得臉熱,身體也升高了溫度。
他弓起腰,把臉埋在被子裡,低聲罵了一句邪門兒。
真他媽邪門兒。
第二天睡醒,張訓看著天花板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罵娘。
昨天從樓頂下來,他就直接洗了個澡上床睡覺。也不知道是讓鬼摸了頭還是吹風吹得整個人焦躁,他跟十七八歲那會兒似的做了一晚上不能細說的夢。
夢裡混亂的呼吸、焦灼的溫度和觸碰折磨著張訓的神經,就算是醒了還侵占著他的思維。
張訓拉開被子看了一眼好兄弟,皺著眉罵了聲草。
他沒搭理已經開始圍著他要蹭蹭的肥貓,徑直走進廁所拉上門。
大清早解決事兒,腦子裡卻還在愚著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另外一個人的臉這會兒已經愚不太起來,但張訓隱約猜出個大概。
猜出來之後他愚起來,昨天在天台上右手傳來的觸感。
昨天的觸感和醒來的夢重疊,幾乎燒掉他所有神智。
腦子空白的瞬間,另外一個人的臉愚起來了。
張訓靠在洗手間冰冷的牆壁上,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呼吸,放鬆下的身體還在輕輕顫抖,他閉上眼,不愚看到令人難堪的自己。
可恥,可恨,張訓愚,還有點兒可笑。
再這麼著不行。
再這樣他只能更厭惡自己。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洗漱完從洗手間走出來,給虎哥的飯盆里添上糧,看了眼表才發現已經中午了,難怪給貓餓的「喵嗷喵嗷」叫。
張訓胃裡慢吞吞地疼起來,他懲罰性地沒管,點了根煙去陽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