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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5:04 作者: 吳百萬
    通過四毛的口,江弛予又得知了一些當年的細節,原來那個時候的情況,遠比郁鐸口中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艱難許多。

    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著 B 市車水馬龍的街頭,突然好想見見郁鐸。

    於是他翻出手機,給郁鐸發了條信息:【哥。】

    郁鐸回復了兩個字,言簡意賅:【怎麼?】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不適合用在簡訊里聊,於是江弛予說:【沒什麼。】隨後,他又補上一句:【就是想你了。】

    郁鐸大概是在忙,這次他過了許久才回:【撒嬌精。】

    * *

    和四毛分別後,江弛予直接開車回了家,他剛來到家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發現,家裡好像有人。

    江弛予瞬間警惕了起來,眼下正逢多事之秋,楊幼筠的兄弟們狗急跳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類似上門搶公章入戶銷毀證據文件的事來。

    畢竟經驗告訴他,高端的商戰,往往只需要採用最樸素的手法。

    江弛予暫時按兵不動,在門外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家裡確實有動靜後,他打電話聯繫了物業經理。

    很快,保安隊長就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上來,一行人在門外簡單地制定了一個行動方案後,江弛予一聲令下,彪形大漢牟足了勁頭破門而入。

    「嘭」 得一聲巨響,防盜門重重的地撞向門後的衣櫃,一群黑衣猛男從天而降,一窩蜂湧進了客廳。

    郁鐸端著茶杯的手一顫,杯底里的茶水一滴不漏地灑在了江弛予家的沙發上。趙助理正彎著腰在茶几前泡茶,面對這樣的場面,萬年不變的棺材板臉上也有了點震驚。

    眼看剛才還在自己的腦海里作威作福的人,這會兒正安然地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江弛予瞬間有些迷茫。他還沒來得及從 「進屋捉賊」 的情緒中轉化過來,一口氣卡在半道不上不下,臉上還帶著濃重的煞氣。

    保安隊長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他小聲問身邊的江弛予:「江總,確定是這個人嗎?」

    「不是。」 江弛予緩了過來,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不理會郁鐸眼裡促狹的笑意,對隊長說:「誤會了,不好意思麻煩你們白跑一趟。」

    接下來時間裡,江弛予送走了保安隊長,趙助理也因為背信棄義,被老闆無情地轟出了家門。

    眾人都離開後,郁鐸依舊坐在沙發上,調侃江弛予:「你這齣場方式…」 他想了想,說:「還挺別致。」

    江弛予正好從房間裡去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回到沙發上坐下,牽過郁鐸的手,對著光仔細觀察了起來。

    「燙著了沒?」 江弛予問。

    郁鐸說:「沒事,水是溫的。」

    「眼睛怎麼樣?」 江弛予又問,目光向上移動。郁鐸眼睛康復的消息他已經從每天雷打不動的那通電話里得知了,不過還沒有機會親眼確認過。

    「完全好了。」 郁鐸眨了眨眼:「你看看?」

    他抬頭看向郁鐸,閒著的另一隻手輕輕觸了觸他的眼眶,郁鐸的眼睛已經恢復如初,看不出絲毫受過傷的痕跡。

    確定了人沒事,江弛予一把將郁鐸的手甩開,開始秋後算帳:「怎麼來了也沒和我說一聲。」

    郁鐸有些心虛,他這次確實是瞞著江弛予悄摸著來的,但也沒有打算要突然出現在人家家裡。來之前,他事先知會了楊幼筠,她倒好,嘴上說著一定保密,半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結果一下飛機,就讓趙住直接將他送到了江弛予的老巢。

    而郁鐸今天來 B 市,其實是有目的,這話還得從上個星期說起。

    上周他大病痊癒,應邀參加了一位朋友的生日會。這位朋友姓周,也是一家房企的老闆,宴會上,周總當眾向他多年的女孩子表白了。

    看著滿場亂飛的鮮花氣球蠟燭煙火,郁鐸這個不解風情的土包子算是見了世面,他一臉震驚地問身邊的兄弟:「現在談戀愛都時興弄這個?好大的陣仗。」

    兄弟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那當然,這叫標配,懂嗎?不然誰要和你談戀愛。」

    「真的?」 郁鐸有些不信。

    這位兄弟說得跟真事兒似的:「騙你幹嘛。」

    郁鐸暗自思忖了一番,覺得有點道理。回想起之前自己的那番… 姑且算是表白吧,確實太隨意潦草了一些,他不但什麼東西都沒準備,甚至連一雙正常的眼睛都沒有。

    本著別人有的,他家江弛予也要有的想法,郁鐸虛心地找任總傳授了點經驗,又帶著一小箱子任總沒用完的布置道具,定了張機票,就這麼來了。

    誰知楊幼韻不靠譜,郁鐸驚喜沒送到,自己先暴露在江弛予面前,計劃就這麼黃了。

    兩人席地而坐,並肩坐在郁鐸那隻半人高的行李箱前,聽他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從箱子裡翻出了一堆用來搞驚喜搞浪漫的氣球蠟燭,江弛予樂不可支,笑得躺在了郁鐸的腿上,老半天都停不下來。

    郁鐸被他的笑容勾得直冒火,一時衝動,從箱子底掏出了一隻絨布盒子,沒好氣地砸在江弛予身上,

    江弛予沒正形地將盒子打開,舉到眼前一看,臉上的笑容驀地就停住了,嘴唇緊緊繃成一條直線,眉眼也在瞬間嚴肅了下來。

    「這也是… 給我的?」 江弛予抬起頭,有些不大確定,現在從他的角度向上看,只能看到郁鐸流暢的下頜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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