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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5:04 作者: 吳百萬
    江弛予這將解未解的動作,讓郁鐸更加心煩意亂,他把心一橫,一腳蹬開了自己的褲子。

    性是人類最原始的渴望,就算剛開始的時候多少有些趕鴨子上架,但欲望的魔盒被徹底打開後,沒有人再思前想後,躊躇猶豫。

    整個過程中,除了毫無章法的互相撕扯,兩人的身體沒有過多的接觸。郁鐸的衣服沒有脫完,江弛予更是衣冠楚楚,隨時都可以出現在公司大會上。

    「你今天其實可以不來。」 江弛予略微往前傾了傾身體,臉頰貼緊郁鐸的側頸:「據我所知,李啟東已經從拘留所出來了。」

    「干我們這一行的,誠信為本。」 郁鐸睜開眼睛,扭頭回應江弛予的目光,眼裡帶著邪氣:「再說像江總這樣的姿色,去外面找也得花不少錢,我也不虧。」

    江弛予笑了一聲,將頭埋了下去,看他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頭頂上的燈光大亮,房間裡的一切都無處隱藏,郁鐸背對著江弛予,將臉埋在濃重的陰影里,讓人無從探知他臉上的表情。

    但撐在牆上那隻手,因為過度緊張而死死攥著,連骨節都泛出青白,他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無不透露著抗拒。

    感覺到懷裡的輕顫,在最後關頭,江弛予克制住緊緊擁抱他的衝動,鬆開郁鐸,從他身上退開。

    「你走吧。」 江弛予說。

    郁鐸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我現在既然不喜歡你,身邊又多的是人,又何必在這裡強人所難。」 江弛予一臉譏誚地打量著郁鐸,友好地建議道:「什麼時候做好準備了再來。」

    郁鐸不確定這是不是江弛予諸多報復手段中的一種,不過像這樣先招來再揮走,確實是有出其不意的羞辱效果。

    好在郁鐸不是這種心思細膩的人,這種小手段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既然江弛予讓他走,他也不客氣。

    郁鐸一分鐘都不想和江弛予多耽擱,穿上衣服就出了門,像一陣留不住的風。

    江弛予背對著郁鐸坐在窗口,他聽見身後的房門輕輕打開,又很快關閉。那個人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一句話也沒有留。

    他一個人待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裡,只覺得心裡那片殘垣斷壁,塌陷得更厲害了。

    江弛予伸出手,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掌心,手裡還留著那個人的體溫,卻好像將他推得更遠。今晚見到郁鐸的那刻一起,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偏離了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好好見他一面。

    郁鐸到酒店樓下的時候,芊芊已經開著車等在門外。

    剛才在江弛予面前,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使自己看上去遊刃有餘。儘管一直在刻意忽視,但那些生生斬斷的過往,依舊連著筋帶著肉。

    芊芊朝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還是察覺到了郁鐸的反常。

    「老闆,沒事吧?」 芊芊一臉憂心地問:「你的臉色很差。」

    「有嗎?」 郁鐸將腦袋靠在車窗上,闔上了眼睛:「麻煩你這麼晚出來接我,直接送我回家吧,我先睡一會兒。」

    * *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郁鐸病了一場,幸好他底子好,沒過幾天又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工地上,沒有人知道他一個人關在家裡橫了好幾天。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除了工作上的碰面,江弛予沒有私下再聯繫他,也沒有再給他找事,兩人倒也相安無事。

    今天下午正好要去瑰湖的辦公大樓開會,郁鐸約朋友在瑰湖附近酒店的西餐廳吃飯。這家西餐廳今年剛剛摘下米其林二星,是一個商務洽談請客約會的好地方。

    很顯然江弛予也這麼想,郁鐸和朋友走進大廳,隔著一個直通天花板的巨大雕花屏,看見江弛予和建哥一行人坐在落地窗前談笑風生,儼然是一對相識多年的老友。

    看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發展,江弛予和建哥的關係已經漸入佳境。誰還記得當年,江弛予也曾不屑和建哥這樣人的為伍。

    「呵。」 郁鐸還沒做出什麼反應,他身邊一位美艷女子的嗓子眼裡就發出了一聲冷哼:「與虎謀皮,不會有好下場。」

    郁鐸今天約的這位朋友,就是瑰湖的前任總經理鄺美琪。鄺總是楊幼筠大哥的心腹,因派系鬥爭敗落,被江弛予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擠了下來,現在被調任到了其他邊緣部門,算是離開了公司的核心團隊。

    但鄺總畢竟在瑰湖多年,人不在其位,手上握的實權依舊不小,江弛予一時半會兒對她還是有些忌憚。

    郁鐸今天請她出來吃飯,倒不是工作需要,而是前段時間鄺總在私人的事情上幫過郁鐸一個忙,兩人的私交不錯,至少明面上比江弛予好些。

    「聽說你們公司打算入股金石?」 郁鐸看似無意提起:「真是一步險棋。」

    「江總他們這次調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鄺總也知道郁鐸和江弛予無論是私下還是明面上都不大對付,自然把他劃入了自己這一派,笑著說:「不過現在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了,聽說他找了你不少麻煩?不用著急,我們一起等著看好戲就成。」

    建哥的品行如何,和他做生意會有什麼隱患,只要是在 H 市待過一段時間的人,心裡都和明鏡似的。

    上一次在美術館,江弛予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無論是他還是瑰湖,要與誰合作與誰交往,都和郁鐸無關,他也沒有資格置喙。但是看著江弛予和建哥同進同出,儼然是一路人的模樣,郁鐸心裡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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