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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5:04 作者: 吳百萬
    儘管他在努力克制,但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郁鐸呼吸節奏上的變化,沒有能瞞過江弛予。

    江弛予探出手,順著下擺往裡,摟住了郁鐸的腰。手掌下的皮膚溫熱濕滑,郁鐸的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

    這隻手繼續往下,在郁鐸腰下一寸的地方摸到了一個弧形的傷疤。這應該就是當年他繼父砍傷的地方,據郁鐸自己所說,這道疤十分猙獰恐怖,但在江弛予看來,倒像一彎小小的月牙。

    這麼想著,江弛予的指尖又在這道疤上來回摩挲了幾遍。

    這道傷疤癒合已久,不應該再有什麼感覺,但是在江弛予的觸摸下,這道刀疤生出了一種酥酥麻麻的癢意,並開始向全身蔓延。

    郁鐸的聲調有了微妙的改變:「別碰了。」

    想起這道疤的由來,江弛予的心裡生出了另一種更強烈的渴望,他抽回思緒,靠近郁鐸:「郁鐸,其實這樣還是不公平。」

    「你還要怎麼樣?」 郁鐸想按下江弛予那雙手,但實在抽不出空,只能艱難地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江弛予將郁鐸按向自己,繼續說道:「我上回還捨身讓你親了。」

    江弛予這話一出,上回兩人酒後親作一團的畫面就撞進了郁鐸的腦海。郁鐸急忙打住亂竄的回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隱隱帶了點威脅的意思。

    「我勸你見好就收。」 郁鐸道。

    「既然要還,就要還得徹底。」 江弛予才不怕郁鐸的恐嚇,言語間帶上了上揚的尾音:「你如果不拒絕,我現在就要親你了…」

    江弛予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封住了,濕熱的舌尖頂開了他的牙關,那個人的氣息頃刻之間充滿了他的口腔。

    江弛予愣住了,再也維持不住他那原本就是勉強支撐起來的遊刃有餘。

    感受到了身下那個人的震顫,郁鐸滿意地鬆開江弛予的唇舌,手指也停止造次。

    「這就受不了了?」 他笑了一聲,湊近江弛予,繼續用低沉且危險的聲音問道:「憑什麼每次都是你占我的便宜?」

    說完,他略微停頓兩秒,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再次探下頭,深深吻住了江弛予。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接吻,沒有睡意的掩飾,也沒有酒精的驅使,一切都是發自心底的、明明白白的渴望。

    四周的溫度不斷升高,空氣變得潮濕且悶熱,被子裡的空氣本就有限,郁鐸很快就被吻得喘不過氣。

    就在郁鐸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的時候,頭頂上的薄被被猛地掀開,大量的空氣涌了進來,郁鐸被江弛予壓倒在床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江弛予的目光輕輕向下瞄了一眼,抬起頭來笑道:「郁鐸,你有反應了。」

    郁鐸仰頭盯著天花板,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是功能健全的男人!」

    布料的摩擦聲響起,陌生的觸感貼上嫌少觸碰皮膚,郁鐸被一種久違的電流擊中,從頭髮絲一下子僵麻到了腳底。

    江弛予奪走了這場遊戲的主動權,連帶郁鐸自己,都落到了他的手裡。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不可能停下來的,饒是郁鐸再想保持理智,也無法抵抗人的欲望。

    一波一波的海浪沖刷著郁鐸的所有感官,他覺得自己正在一片無盡的汪洋中沉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面上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

    郁鐸猛地一顫,一下子從自己編織的藉口中驚醒,下意識就要掙脫,又被江弛予一把拽回來按在身下,細細密密地親吻著。

    隨後,門外響起了說話聲,為首的是孫姐。這群醉鬼們半夜酒醒,餓得前胸貼後背,商量著要出去覓食。

    想來他們這酒也沒有醒得太徹底,不然怎麼會想到半夜喊老闆起床一起去吃宵夜。

    自建房的隔音不好,就算隔著一道牆,也能聽見房間裡手機的震動。見久久無人應答,有人靠近窗戶,試圖透過窗簾的縫隙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

    窗戶里一片漆黑,除了微弱的手機光,什麼也看不真切,來人納悶地嘀咕道:「老闆睡得這麼死?不應該呀?他今晚又沒喝酒。」 言畢,她又不死心地對著窗戶喊了兩聲:「老闆,老闆——江總!起床啦!」

    郁鐸想起身應付他們,江弛予一把將他按住,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噓——你別出聲,外面聽得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能見人。」

    聽江弛予這麼說,郁鐸果真不敢再動彈,又被江弛予推回了陰影里。

    窗外的討論還在繼續,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江弛予一下又一下,溫柔地親吻著郁鐸。

    直到窗外的人群散去,直到兩人的呼吸一起回歸平靜。

    第53章 一路人

    若是要郁鐸用幾個詞形容他和江弛予最近的關係,那大概就是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現在親也親了,睡姑且也算是睡了,在清涼山的那個晚上,沒有任何外界因素可以作為幌子,從頭到尾,郁鐸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果不是孫姐他們來打岔,他一時色慾薰心,指不定會和江弛予做到哪一步。

    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回頭是岸,這些詞排著隊在郁鐸的腦子裡打轉,時刻提醒著他不能一錯再錯。

    但是為此煩心的似乎只有郁鐸一個人,江弛予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表示,假期結束之後,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和郁鐸相處,每天正常工作上班,即沒有來找郁鐸討說法,也沒跟他要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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