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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5:04 作者: 吳百萬
    從工地的鐵皮房到棠村的出租屋,郁鐸和江弛予在一張床上湊合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江弛予在他面前的存在感變得格外強烈起來,僅僅是耳邊平穩的呼吸聲,就令他無法入眠。

    橫豎是睡不著覺,郁鐸索性轉過身,面對著江弛予。窗外彩燈未熄滅,拇指大的燈泡兒一閃一閃變換著顏色。在淡黃色的燈光下,江弛予的睡顏十分寧靜,而藍光亮起的時候,又將他的眉眼映襯得有些憂鬱。

    郁鐸不喜歡看江弛予的臉上出現愁容,他喜歡看江弛予笑。

    郁鐸這廂正兀自出神著,江弛予的一隻手就搭了上來,攬住了他的腰。郁鐸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就這麼散去了。

    郁鐸以為他又在耍什么小把戲,伸手搭上他的手腕,道:「江弛予,警告你不要裝睡。」

    江弛予閉著眼睛沒有回應,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郁鐸鬆開手,放任他以一種面對面擁抱的姿勢將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出國讀書的事基本已經定了下來,江弛予留在身邊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以後想見面就沒這麼容易了,所剩無多的日子裡就遂了他的心意吧,郁鐸在心裡想。

    * * *

    雖然在江弛予決定要出國念書後,郁鐸對他展現出了極大的包容度,但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此刻,他整個人被江弛予勒在懷裡,動彈不得。

    倘若僅僅只是抱著,郁鐸咬一咬牙,也就忍了。但年輕人火氣大,江弛予熱得像一個小火爐,褥子下的電熱毯又燒得正旺,郁鐸在大冬天裡硬是給憋出了一身的熱汗,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多年的老寒腿都要被徹底根治了。

    更要命的是,身後還有一個不可言明的東西,正直愣愣頂著他的後腰。

    「鬆開點。」 郁鐸終於忍無可忍,動了動身體,艱難地將手從江弛予的胳膊里抽了出來,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你這小子精力還真不錯。」

    「怎麼了?」 江弛予在睡夢中被吵醒,聲音有些迷糊。

    「你說是怎麼回事?」 郁鐸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和江弛予拉開一點距離,但沒有成功,又被迫靠了回去。

    郁鐸回過頭來,質問道:「耍流氓呢江弛予?」

    「我是一個各方面都健全的男人,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必驚慌。」 江弛予不是白紙一張,很快就意識到郁鐸在說什麼。郁鐸都發現了的事,他自己不可能渾然不覺。

    但他現在睡意正濃,無心掰扯這件事,不以為意地說道:「這種時候沒反應問題就大了,放心睡吧。」

    「一肚子歪理。」 郁鐸現在隨便一動,腰臀都會從那個地方擦著過去,於是他僵硬著身體,說道:「趕緊給我消停點。」

    「這事兒可不由我。」 江弛予見郁鐸這個反應有趣,突然來了逗他的興致。他故意將臉埋在郁鐸的肩上,悶聲挪揄他:「我記得上次有個人說要還我一次呢,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江弛予!」 江弛予的這個老黃曆翻得十分應景,郁鐸瞬間像是被踩中尾巴。他一把將江弛予掀開,拍亮床頭的夜燈,氣急敗壞地起身坐了起來:「回自己那頭躺好。」

    逗貓要講究方式方法,徹底把人惹毛了,就要挨撓了。江弛予點到即止,從善如流地挪了挪身體,十分配合地和郁鐸拉開了一段聊勝於無的距離。

    「好了,可以睡了。」 江弛予閉上眼睛說道。

    誰知郁鐸還不滿意:「把燈關了。」

    這句話說完,他才想起燈在自己這邊,於是不情不願地伸手關掉了房間裡唯一的一盞夜燈,看上去十分沒有氣勢。

    江弛予被郁鐸吃癟的樣子逗樂了,悶在被子裡笑。

    郁鐸一記眼刀撇過來:「不許笑,不要說話。」

    連笑都不允許,未免太霸道了一些,江弛予正想再調侃他兩句,忽覺眼前一陣小風拂過,一道黑影來到他的面前。

    郁鐸不客氣地掀開被子,大剌剌地往前一撲,就這麼坐在了江弛予的腿上。隨後他把手裡的薄被拉過頭頂,將自己和江弛予一起蒙進被子裡,徹底隔開了外界的光線。

    「不就是要還嗎?」 狹小的空間裡響起了郁鐸的輕笑,一雙手順著江弛予的胸口往下摸索,隔著褲子,精準地握住了他。

    就這麼短短几秒鐘時間,江弛予的睡意徹底被驅散,他半撐起身子,攥住郁鐸的手腕:「郁鐸,我開玩笑的,你不必這樣。」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早還早輕鬆,免得整天被人念叨。」 絕對的黑暗中,郁鐸的手緩緩動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江弛予感覺的到,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別廢話了,趁我還沒後悔,抓緊點。」 郁鐸道。

    郁鐸本就不是什麼耐心的人,再加上經驗有限,手上的動作可以說是毫無章法,沒有技巧可言,甚至還有一些疼。

    他的手心很燙,給江弛予帶來的精神上的刺激,遠比肉體上的歡愉更令人著迷。只要想到此刻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是郁鐸,江弛予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慄,甚至悲觀地開始懷疑,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求而不得幻想出來的一場旖麗夢境。

    江弛予備受折磨,郁鐸這邊也不好受,他原本只想速戰速決,簡單粗暴地替江弛予解決問題。但男人是最不配談自制力的動物,郁鐸聽著江弛予壓抑的喘息聲,自己也跟著心猿意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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