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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2:24 作者: 漆久啊
當年安准宇就是在這裡將鄔愛霖毆打致死,幼時的安從睿也是在這裡用一個花瓶結束了安准宇那個惡魔的生命。
可惜當年那個結束兩人噩夢的少年終究也成了慕司辰的新一輪噩夢。
但當慕司辰踏進房間裡,安從睿按亮了燈之後,慕司辰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
房間裡的大床被移走了,而那年應當按風洲鎮的舊俗被土葬了的安准宇和鄔愛霖的屍體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安從睿叫人挖了出來!
安准宇的皮肉不知道被安置或是丟棄到了什麼地方,只剩下一副白骨被粘黏成骨架跪在空蕩的地面上,慕司辰只能憑直覺猜測出來「它」的身份。
而骨架被繩子綁著背過手去,正低著頭以贖罪的姿勢對準了它面前的一個密封的大玻璃缸,玻璃缸中充滿了液體,被精心按比例調配好的福馬林正將鄔愛霖的屍體完美地包裹著。女人的屍體在液體中懸浮著,除了皮膚有些暗黑了之外幾乎與活人無異。
這個場面實在是讓人見之震撼,慕司辰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猛地看向表情正陶醉的安從睿:「……這個東西,你放了多少年了?」
安從睿還在欣賞著自己打造的這精妙絕倫的藝術品,隨口回復道:「也就十來年吧,我成年之後就回來辦了這件事。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美?」
……瘋子。
慕司辰的指尖微微蜷縮,但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只是在冷靜一些後問道:「……你要帶我看的,就是這個?」
然而沉溺在自己世界裡的安從睿並沒有聽到慕司辰的話,只是露出了古怪的微笑看嚮慕司辰:「說起來……我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得感謝你呢。」
「要不是你當年幫忙掩蓋了我的『罪行』,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也不會走進這罪惡之林,坐擁現在的財富與地位~」
「——這一切都是多虧了你呢。」
慕司辰的五臟六腑幾乎都在這句話的刺激下扭曲成一團,他眉頭一緊,表情變得格外複雜。
「……你想多了。」慕司辰最終也只無力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怎麼會?!」安從睿當機立斷地否定道,「如果說Gin Fizz是我的伯樂,那你才是那個將我撫養長大的良馬。」
「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也沒有現在的悲白。——這也就是我一定要把你收入悲白的原因——不,這不是收入,這是回歸!你本來就該屬於悲白!」
安從睿拉著慕司辰路過安准宇和鄔愛霖,走到了安准宇的陳列櫃旁,而柜子的第二層就擺放著一個染著血跡、被拼貼起來的陶瓷花瓶——正是二十多年前安從睿拿來殺死安准宇的那個花瓶的樣子!
可那個花瓶應該會被當做證物一直存放在警察局裡,所以這是安從睿將它完全一比一復刻了出來!
慕司辰雙眼通紅地看著安從睿打開玻璃櫃門,用手輕柔地撫摸著那個贗品花瓶,而後他將花瓶微微轉了某個角度,陳列櫃就在「轟隆」一聲中挪開了,原來陳列櫃下是一個四方形的通道口!數層台階有一大半被埋沒在黑暗中,不知盡頭。
慕司辰雙眼眯起:「……這是……?」
安從睿朗聲笑道:「這才是我真正要給你看的寶藏。」
「平地上這區區地盤怎麼能容納得下我的野心?」
「這底下,才是我真正的王國!」
·
若干輛警車最終在風洲鎮的門口猝然停下,一部分全副武裝的外勤刑警和特警們魚貫而下,按著已經被他們刻在了腦海中的行動路線進入風洲鎮找點埋伏。
而剩下的警察們則坐著被摁滅了警鈴和警燈的車子開進鎮裡,停在了安家的不遠處。
蘇然也將長發紮好盤起來,在黑暗中套好了防彈衣和輕薄便於行動的外套,但她準備拿槍下車時還是被季局瞪了一眼:「你著什麼急去,等他們先探探情況,沒太大危險了你再去。」
只可惜蘇然顯而易見不吃季局這一套,反問道:「這是慕司辰跟你們囑咐的?」
季局別過臉去,多半是默認了。
蘇然嘖了一聲,道:「他不懂事您也跟著胡鬧?我肩上別的什麼?帽子上佩著的又是什麼?難不成我換成便衣就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了麼?」
「我是個警察!我知道他在前方做臥底還要擔心同樣在戰鬥的我,您心裡頭過意不去。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別的什麼領導跟我玩那些虛的就算了,您還不懂我?」
被下屬「安慰」顯然讓季局的老臉有些掛不住,趕忙沖蘇然擺了擺手:「行行行,你去吧,我就跟他說了我攔不住你這羅剎。——小心點哈,和慕顧眠家那小子一起活著給我滾回來!」
「得嘞,聽令!」
蘇然嬉皮笑臉地朝季局和一旁言笑不苟的蔡銳鈞敬了個禮,而後抬手把碎發掖入耳後,囫圇抹了把臉就持槍下了車,和其餘幾個同事一道朝夜色中的安家摸去。
安家鐵柵門旁每個角都是一個站崗的手下,蘇然和其他幾個同事很輕易就分工解決掉了,安從睿意外地沒在鐵柵門和房門口下多大功夫,蘇然用工具稍微一搗鼓就開了。
但越是這樣,幾人的警惕心就越高,開門後蘇然咬著下唇果斷先往樓上去。
次臥里沒人,但高低床上有人睡過的痕跡,被子裡的溫度甚至都還沒有消散。蘇然看著下鋪上的一個黑金方形袖扣面色一凝,這是她送給慕司辰的,它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