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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2:24 作者: 漆久啊
    「再來談一下我們對手的情況。」蘇然在白板上用筆寫寫畫畫。

    「這個犯罪組織叫『悲白』,是安從睿在艾家宇的協助下年僅二十歲就創辦了的殺手組織,接下僱主下的訂單後便負責殺掉僱主要殺的人,佣金不是很便宜,但只要是他們接下的單子就沒有失敗過的,每一單都幹得很漂亮,所以在業內也算是頗具盛名。」

    「其中我們大家所知悉的名字就有安從睿、徐皖、袁國昌、蘇潼姍、曾夜襲市局的Elijah,還有……白孤里。」

    蘇然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這個殺手組織所犯下過的罪跡斑斑,十年前市局就曾與省廳牽頭創立了一個目標殲滅悲白的計劃,命名為破曉計劃,作為悲白受害者家屬之一的慕司辰主動請纓擔當了臥底身份。」

    「但在第一次破曉計劃中,慕司辰發現悲白的頭領就是自己早年失散了的親弟弟安從睿,並且悲白與當時市局在偵辦的一起緝毒案——也就是我曾臥底了六年的艾家宇的案子聯繫頗深,複雜程度超乎了預期。」

    所以兩年前知曉蘇然並非六中連環殺人案兇手的安從睿才會在暗處捅了蘇然一刀,讓她差點被發現臥底身份死在艾家宇手中大劑量的毒/品之下。

    所以那個時候大火才會莫名其妙地燃起,慕司辰才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救下蘇然,並且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他才會不惜選擇催眠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

    所以……他們才硬生生又錯過了好幾年。

    「事發是在兩年前,事情失去了控制之後慕司辰聯繫了上頭,經過了多次討論,他們最終決定將慕司辰召回來,停止破曉計劃,之後再重新商榷。」

    蘇然吐出一口長氣:「這兩年時間來悲白犯案的數量與速度不減,在慕司辰來到市局工作之後便更是猖狂。如今既然找到了機會決定重啟破曉計劃,我們便一定要爭取不能重蹈覆轍,這個犯罪組織定然要被消滅在這個春天之前。」

    「尤其是這個組織的領頭人安從睿,別看他年輕,但他對於慕司辰的執念非常之深,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總而言之,我們即將面對的很有可能會是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他極其敏銳嗜血,智商高,疑心重,手段殘忍,心理變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們必須要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在臨時短會結束之後,蘇然坐在窗沿邊摩挲著窗簾布料沉思。

    顧逸軒路過,拿了杯咖啡遞給她:「怎麼了蘇隊?這天還沒暖和起來呢,別挨凍感冒了。」

    「嗯,」蘇然笑著接過,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色:「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顧逸軒疑惑地瞧了蘇然一眼。

    「以前他們總跟我說,窗簾擋不住寒氣,卻能擋住陽光。」

    她淡淡地說道:「……那時的我還不太理解,現在的我卻再也不想明白。」

    蘇然拿出手機,是季局給她發來的一份截圖,消息是慕司辰借一個女性遊客的手機偷偷發來的,除了悲白目前所在地的地址外還有幾句話是在單獨向季局囑託蘇然的傷勢。

    「……他下手的時候表情可沒現在這麼溫情。」

    蘇然毒舌地嘀咕道,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沒關係吧,她想。

    陽光只要夠燦爛,終究是能衝破黑暗的。

    畢竟哪怕「邪不勝正」這種話被全世界人都看不起,他們作為警察就必須得信。

    ——這可是「慕警官」教給她的第一課啊。

    ·

    整整一周了。

    市面上比較常見的幾種車型幾乎都被這個小型車隊換過了一遍,只要安從睿又下令往車行那開,白孤里和慕司辰就會開始猜下一輛車要換什麼牌子、什麼顏色的。

    坐上墨綠色本田的時候,賭輸了的白孤里無奈地甩給了慕司辰兩張紅鈔票,趁安從睿不注意跟慕司辰耳語道:「你說這一路上你弟光在換車上花了多少位數啊?」

    慕司辰笑了笑:「你平時也這麼喜歡在背後議論你老闆的嗎?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平時你也沒少跟我打賭啊……」白孤里沖慕司辰翻了個白眼:「間歇性護弟。」

    慕司辰揚了揚眉,不予置評。

    他往車窗外被風颳動的密林瞧了一眼,嘴上還在和白孤里嘮嗑,實際上心中正默默盤算著。

    安從睿已經把車沿著銀禾江繞了好幾圈了,也沒見有下一步動靜,讓慕司辰完全不敢讓警方那邊跟得太緊,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已經被發現,安從睿只是在吊著警方玩。

    這裡是算他們開過的離江,也算是離市區最遠的一段路了,這裡的山林茂密,也不知道安從睿叫他們把車開到這邊來是個什麼目的。

    慕司辰朝遠處臨近的山間瞧了一眼,默默思忖出了幾個狙擊手最適合埋伏的位置。

    天色有些晚了,安從睿找了個隱蔽的木屋打算暫住一夜。

    他表面上「哥控」到不行,但實際上慕司辰察覺出安從睿還是對自己有些忌憚的,他不常和慕司辰單獨待在一起,更多還是讓白孤里和另一個手下貼身跟著他。

    於是慕司辰決定出了木屋找塊空地烤火時,安從睿一個眼色,白孤里就被迫打著哈欠跟了出來,與他共享一團火。

    反觀另一位手下則倒霉一些,蹭不到暖意就只得默默跟在了不遠處裹緊羽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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