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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10:01 作者: 多喝水水不吐皮
最終,鵝活下來了,祁大廚也逃脫了燉大鵝的命運。
白意問了一句:「盒子裡裝得什麼?」成功轉移了杜睿明的注意力。
想到自己帶的好東西,我們這位杜董直接把狗繩遞到祁沐陽手裡,拉著白意進屋。
屋外,一隻鵝、一隻狗,兩個男人,四雙眼睛對視了一下,隨後兩聲無奈的嘆息。
其他人像楊睿這類圈裡的老前輩在一些重要場合是見過杜睿明這位啟星的當家人的,但那都是商業場合,私底下還是第一次見,均是沒想到本人如此的——清新脫俗。
杜睿明拉著白意的胳膊進了屋裡,一眼就看見有個外國人坐在茶桌前,兩眼一亮,大腿一邁,就堵住了維克托想要出去的路。
「這就是我爺吧?!」
白意:「……」
好像也沒毛病?
見白意點點頭,杜睿明直接上手,緊緊握住維克托的手,眼帶激動地說道:
「第一次見面爺爺,我是杜睿明!」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維克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直接懵逼。
下一秒,懷裡就被揣了一個沉甸甸的盒子。
白意詫異地挑挑眉:「你給維克托帶的禮物?」
「對啊!」杜睿明爽朗地咧開嘴,露出大白牙,似乎還有點點不好意思:「第一次見我爺,也不知道送些什麼好,尋思不如直接送點乾脆的,讓我爺想買什麼直接買,更何況這東西還保值。」
乾脆的?保值?
白意已經想到這盒子裡是啥了。
避開攝像頭,悄悄打開盒子的一角,白意和維克托差點沒被裡面金黃黃的一片閃瞎眼。
養尊處優·一輩子不缺錢花的維克托,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送人禮物直接送金件的。明明他收過更貴的禮物,比如在他遙遠的十八歲成人禮時,有位遠房親戚直接送了他一個小島。
但或許是這種金黃色的衝擊太大,維克托的第一反應是——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杜睿明一看這外國爺爺一臉堅決地要退貨,也急了:「那咋能行呢?這是孝心!」
「不行,我不能收!」
「別呀,你是我爺爺,你就得收!」
維克托:「……」
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個男人叫他爺爺?
「意意,怎麼回事?」維克托第一反應是自己遠在國外的小兒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但旋即就意識到這想法有多蠢,轉眼一看,明顯笑得一臉看好戲模樣的白意更加可疑。
「啊?啊,叫你爺爺,你就認了唄!省了那麼多年的壓歲錢,白撿一個大孫子多好。」白意也樂。
要不說她經常護著杜睿明這個便宜兒子呢,給她帶來了多少的歡樂。
之前杜睿明電話里喊爸,維克托是聽見了的。
但是縱使接受了十多年華國文化的薰陶,維克托其實是真沒意識到喜當爹的那個是他年幼的女兒。
奈何杜睿明喊白意爸,還真不是沒臉沒皮,也不是開玩笑,他是真心把白意當作很重要的家人。
杜睿明的父親是考大學從農村出來的。出去上大學前,杜父就和隔壁村一起長大的杜母結婚了。杜父讀大學的時候,是杜母在家裡做農活、伺候兩家的老人,後來有了杜睿明,杜母又一個人拉扯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杜父大學畢業了,以為能過上好日子了,結果等待杜母的卻是執意要離婚的丈夫。
杜睿明後來長大了才知道,他那個沒良心的爹,攀上了高枝,成了城裡人的女婿。
再後來,杜家爺奶強逼著杜父把杜睿明接到城裡讀書,杜睿明縱使滿心的不願意,還是輸給了母親的眼淚,背上包進了城。
但是等待他的卻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寄宿生活。
所以他特別討厭「父親」這個詞。年幼時,他也曾經幻想過一個好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的。
應該是嚴肅不失慈愛,是年幼孩子的領路人。
杜父呢?他不會打孩子,也不會罵孩子,只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那個被他視為恥辱的孩子。
他也想過回去,但一想到杜母的眼淚,退縮了;他也想過努力,但想到杜父的厭惡,那種無力而又渴望的矛盾情感讓他憎恨學習。
他一度很排斥考大學,因為在他看來那不僅又是另一個寄宿生活,更重要的是,在他眼裡,杜父是上了大學才變壞的。
所以杜睿明在明銳讀書時,一度墮落,他知道自己內心依舊彆扭地渴望杜父能夠關心他,哪怕是恨鐵不成鋼地打他一頓。
你是不能指望一個在青春期橫衝直闖的男孩,突然頓悟學習的重要性的。
直到14級高一新生入學那天,他在楊校長辦公室一如既往的大放厥詞,然後楊校長賊笑著把他扔給了白意。
杜睿明至今還記得,當時兩個人當著他的面,直接談價格。
最後以校長夫人給白意做一年晚飯的「高價」成交。
杜睿明那會兒想,他可真值錢,校長夫人的手藝可是出了名的好。
後來的日子裡,白意也很對得起這筆「高薪」。
但卻無形中滿足了杜睿明童年裡所有對自己父親的幻想。
除了這是個女的,還比他小這事兒……
小時候他確實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