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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03:56 作者: 任憑舟
    張澍:「關注情緒而不解決問題,不就意味著可能不理智嗎,如果繼續下去,真的耽誤她學業和未來怎麼辦?」

    張蘇瑾點點頭:「也許會,但,即便結束也該給個確切的告別。」

    張澍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渙散。

    張蘇瑾道:「我之所以讓你一定告訴我,是想告誡你,要保護女孩,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不是說女孩就格外脆弱,是女孩受傷的癒合周期比男孩要長很多,甚至有些人,一輩子都過不去。越單純的人越是如此。你沒赴約,就已經做錯了,她可能再也不想和你約會了。」

    一句氣聲的嘆息,從張澍口中呵出。

    「知道了。」他把剩下一點汽水一飲而盡,兩手一扭,易拉罐被擰得面目全非。

    他一個遠投,易拉罐順著拋物線「哐當」落入垃圾桶。

    「睡吧姐。」

    張蘇瑾不多說,對張澍來說,一兩句話就夠了。

    她起身,要回房間,身後傳來少年無力而頹敗的聲音——

    「姐,我真的喜歡她,好喜歡,一想到就會心疼的喜歡。」

    -

    次日盛夏一醒來,就條件反射一般看Q.Q,除了騰訊新聞,沒有任何消息。

    空間也沒有任何點讚評論。

    甚至連訪客記錄都沒有。

    他沒有看見嗎?

    也許,早早就睡了呢?他最近都回家很早。

    想想一起連麥做題,不過是半月里的事,竟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張澍還是從上午睡到下午,當然只是課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盛夏注意到他也沒看手機。

    想想自己發的說說,她還有點羞恥,如果他不看的話,晚上她還是刪掉好了。

    正發著呆,聽見有人叫她:「盛夏,你出來一下!」

    是付婕叫她。王濰竟然也在。

    她還沒起身,就看到張澍忽然醒了,像聽到什麼號令一般猛然抬起頭,看一眼盛夏,又順著聲音的方向看窗外。

    眼神帶著將醒未醒的茫然。

    就像是下意識的動作一般。

    付婕笑道:「張澍,醒了啊?再睡會兒啊?沒叫你啊起什麼床?」

    哄堂大笑。

    「睡睡睡,就知道睡,鈴聲都叫不醒你,也不看看倒計時多少天了,你的第一能睡著給我搶回來嗎?」老王喋喋不休。

    盛夏都不知道要不要這時候出去了。

    王濰對張澍真是操碎了心。

    不知是誰忽然喊道:「叫盛夏他就醒了啊!盛夏的名字就是鈴聲啊!」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盛夏「轟」的一下紅了臉。

    平時他們私下調侃就算了,怎麼能在老師面前……

    張澍往嘴裡灌了大半瓶水,似是要清醒清醒,而後沉道:「瞎嗶嗶賴什麼?」

    語氣是實實在在的責怪。

    那同學呆了呆,盛夏也身子一僵。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回應同學們的調侃。

    好似,有避嫌的意思。

    王濰呵斥瞎叫嚷的同學:「好好學你自己的!」

    隨後又溫和道:「盛夏,來。」

    -

    「盛夏,這個消息我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你,」付婕面色凝重,「你的稿子,一選就沒過,編輯說,單篇質量倒是問題不大,但是作為合集,沒有主題,太分散,這也是之前沒有策劃好的原因。」

    其實也是盛夏投機取巧的緣故。她有想過合集需要更統一,但是之前寫的,大多都是她興之所起,自然是沒什麼主題的,後來又捨不得放棄前面幾萬字的稿子。

    盛夏心一沉,「主題的話,統一時代或者類型嗎?」

    付婕點頭:「大體是這樣。」

    「投別的出版社看看呢?」

    「應該也差不多。」

    盛夏不願放棄:「那我重寫呢?」

    「很難,」付婕分析,「我仔細看過了,你選取的相同的,最多有8篇,但是類型又差別太大,如果只算類型,豪放派有6篇,婉約是最多的,有10篇左右,其它很多都難以歸類,並且非常小眾。」

    如果最多有10篇同類型,也才2到3萬字,重寫,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她上學期期末那段時間,每晚熬夜到凌晨,日休4個小時,筆耕不輟,竟都是無用功。

    晴天霹靂。

    這個詞真實發生的時候,人是懵的。

    最打擊人的從來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眼看著希望被打破。

    王濰看著小姑娘瞬間煞白的嘴唇,都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了。

    「盛夏……」他還是開口,「李主任打電話來問你的成績條,你在二中的成績沒有上傳,有空的時候,發給我一下。」

    盛夏耳邊嗡嗡的,沒怎麼聽清。

    但知道,付婕和王濰不是為了一件事來的。

    付婕撞了撞王濰胳膊,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說話了。

    「盛夏?」付婕叫她。

    「嗯,老師。」

    付婕安撫:「行不通的話,就全力準備高考吧,你進步很大,保持住,再沖一衝,也能考很好的大學的。」

    盛夏喃喃道:「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座位的,只是等坐了下來,才發現,這幾日頭一次她經過後門時,沒留意他在幹些什麼。

    她無暇顧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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