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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4:03:56 作者: 任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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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周一次的複查,順利的話,這是最後一次。

    之前都是李旭帶她去的,這次盛明豐居然親自來了。

    醫生說癒合情況非常好,照顧得很好,沒什麼磕碰,小裂痕都沒有,可以按時拆除,吩咐說,每天可以戴著石膏嘗試走一走,鍛鍊鍛鍊。

    一切都很順利,盛明豐在外邊安排了晚飯。

    盛夏婉拒,她感覺一下午耗在醫院就已經夠蹉跎的了。

    「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盛明豐說。

    晚飯還是安排在常去的飯店,鄒衛平也在。

    包廂門剛打開,鄒衛平走過來扶她,「快好了嗎,我老早就說去看你,你爸說,嗐,我這老子都見不到,別說你了,盛夏啊,比書記還忙!」

    盛夏說:「快好了。」

    盛明豐今天心情不錯,笑道:「可不,我女兒這學習的韌勁,像我!」

    鄒衛平癟癟嘴:「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又犟又軸,夏夏脾氣這麼好,哪裡像了?」

    盛明豐說:「我女兒我不了解?盛夏也就是看起來脾氣好,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不帶通知你的,骨子裡軸!」

    盛夏:……

    「夏夏啊?」

    盛夏抬頭,看著父親。

    盛明豐問:「你想考什麼大學,有主意了嗎?」

    盛夏搖搖頭,「看分數吧。」

    「那你媽的意思呢?」

    「媽媽可能想讓我考南理大學。」

    「南理大學很好啊,又近。」鄒衛平說。

    盛明豐多年前為了晉職念過南理大學的在職研究生,知道這所學校的含金量和分數。即便是屬地分數照顧,盛夏的成績,也有點懸。

    他背手摸摸下巴:「有信心嗎?」

    盛夏無意識嘆了口氣,「沒有。」

    氣氛僵住,鄒衛平道:「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看來父親叫她來,也是聊學校的事。

    盛夏食之無味,很快就撂了筷子。

    「夏夏,你要不出國吧,你把語言學好,其他的材料交給機構去準備就行。」盛明豐淡淡道。

    不是商量的語氣。

    盛夏:「我不想出國,至少現在不想。」

    想到「異國他鄉」這個詞,就莫名悵然。

    如果她出國了,母親怎麼辦?

    「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盛明豐雙手扶肩,姿態就如同坐在各種大會的主席台上,慈眉善目,卻莊重威嚴,「之前你李哥給找過機構了,人家來找我談過,手頭有一些很合適你的大學,排名可比南理大學要高很多,有些是河清大學海晏大學都比不上的。」

    這話很明顯。

    她選擇出國,如果操作得益,語言再考個好分數,就能去比東大河大更好的學校;而她如果選擇留在國內參加高考,那麼大概率連南理大學都考不上。

    這似乎是個沒什麼好猶豫的選擇題。

    「你的英語基礎也不差,其它科放一放,把精力放在語言上,語言成績過了就行,高分的話那更好,有獎學金,雖然我們也不在意這個,但是對你自己來說,會是莫大的精神鼓勵,你回去和你媽媽說一說。」

    盛明豐徐徐善誘,擺事實、講道理。

    盛夏一言不發。

    學習,真的就不可以是她一個人的事嗎?

    張澍,你說的,怎麼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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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盛明豐親自開車送盛夏回學校,下車時竟碰上了從車棚出來的盧囿澤。

    「夏夏,」盧囿澤叫住盛夏,這才看到盛明豐,叫了聲,「盛叔叔。」

    盛明豐看著盧囿澤,苦思冥想的模樣,「盧——」

    「盧囿澤,」盧囿澤自我介紹道,「叔叔,我們見過。」

    「對,」盛明豐感慨笑道,「以前還是個小胖子,這會兒都長這麼高了。」

    盧囿澤:「先橫著長了才豎著長嘛。」

    「一表人才了,你爸有福氣。」盛明豐誇獎。

    盧囿澤看一眼盛夏,從容接話:「盛叔叔才最有福氣。」

    盛明豐笑聲爽朗。

    因為盧囿澤在,盛明豐就沒送盛夏到班裡,開車離開了。

    盧囿澤走在盛夏身旁,兩人穿過走廊。

    從一班到六班,教室里又是一番鵝群效應。

    盛夏只能快些走。

    盧囿澤說:「夏夏,我聽我爸的助理說,你報了和我同一個留學機構?」

    盛夏一怔,她自己才剛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轉瞬她又瞭然,指不定這機構就是盧囿澤父親推薦給盛明豐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她實話實說。

    盧囿澤聽出她語氣里的消沉,問:「你不想出國嗎?」

    盛夏:「我還不知道。」

    盧囿澤:「我剛才在家聽說的時候,真的挺開心的,如果有認識的人一塊,感覺出國也不算太難受。」

    還沒什麼進展的事,盛夏不好應答,兩人就這麼沉默走著。

    快到教室後門時,前門那邊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有一群人從連廊那頭風風火火走來,拐彎三兩步台階就上了六班走廊。

    都是盛夏熟悉的聲音。

    都是熟悉盛夏的人。

    兩隊「人馬」狹路相逢,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就這麼對視著矗立。

    張澍和侯駿岐、韓笑他們幾個人一起,約莫是剛打球回來,一群人大汗淋漓,校服外套有掛肩上的,有扎腰上的,已是初冬的天,少年卻衣衫單薄,活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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