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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55:10 作者: 其葉蓁蓁
    「凱薩琳,你已經結婚了,丈夫和孩子就在大廳里,我想這點應該不需要我提醒你。」

    相比於凱薩琳的情難自已,弗蘭克冷靜的近乎不近人情。

    他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凱薩琳低著頭,死死地攥著自己的禮服,近乎絕望地低吼道:

    「你站住!」

    弗蘭克不為所動。

    凱薩琳不顧自己還穿著高跟鞋,疾步奔到他面前,伸出雙手攔住他,通紅著眼眶,眼神倔強地盯著他:

    「我叫你站住!」

    凜冽的風拂來,她的禮服隨風擺動,金髮無聲地飄揚在空中,如此纖柔的她,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風吹走一樣。

    弗蘭克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凱薩琳,你和我都不是二十幾歲衝動的年紀了,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你已經成長了。」

    「你的丈夫——」

    「住嘴!」凱薩琳勃然大怒,「我不許你提他!」

    弗蘭克神色極冷極淡,聲音幾乎不帶任何感情:

    「你到底想怎樣。」

    你到底想怎樣。

    這不耐而冷淡的語氣如同一把利刃,在凱薩琳的心上划過鮮血淋漓的一刀。

    如果不是因為了解他,她幾乎都要以為他已厭煩了自己。

    「別走,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

    凱薩琳哀傷地望著他,聲音低的幾乎要被風聲淹沒:

    「父親是不是又讓你去執行任務了?」

    弗蘭克俊秀的眉眼沒有半點波瀾,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仿佛凱薩琳問的不是他一樣。

    「與你無關。」

    「凱薩琳,如果顧轍就站在你身後,你還覺得你現在的舉動是正確的嗎?」

    「你以為他不知道麼。」凱薩琳直視他,輕聲說。

    弗蘭克一怔,隨後冷淡地移開視線。

    「就算這樣,你也不該如此,如若被其他賓客看到,你父親……」

    凱薩琳自嘲一笑:「為了躲開我,你的理由總是這麼多。」

    「被別人看到又怎樣,你是我兄長,不是麼?」

    她的聲音不情不願。

    原因無他,凱薩琳最不喜歡的就是以兄長來稱呼弗蘭克。

    可這也是二人唯一的關係,她無法再前進半步,因為弗蘭克根本不愛她。

    「Fine。」

    她如此固執,弗蘭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做出讓步。

    「這次任務,是為了亞瑟。」他低聲說。

    「我就知道……」凱薩琳嘆息一聲,「William和我說了威爾遜的事。」

    她眼神擔憂地望著他,「你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的,連他都開始懷疑父親依舊培養殺手……」

    「那又怎樣?」弗蘭克滿不在乎地反問:

    「從我來到你們家族開始,我所存在的價值不就是為你們這些人鋪路麼?」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冷冷地嗤笑:「這雙手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我已經數不清了。」

    凱薩琳抿了抿唇,她想捧住他的手,給予他一些溫暖。

    可她不能。

    她所能做的只有用充滿遺憾和自責的眼神望著他,然後替自己的父親和他道歉。

    許是察覺到他的不悅和排斥,她話鋒一轉:

    「你這次去中國……為什麼多呆了幾天?」

    「是因為她……嗎?」

    弗蘭克閉上雙眼,神情疲倦無力:「這重要嗎?」

    「重要。」凱薩琳紅了眼眶,滿眼的不甘:「我想知道,那個女人是否還在你的心裡,你是否還愛她……」

    弗蘭克扯了扯嘴角,仿佛在嘲笑她的自取其辱。

    「她死了,原因是什麼,你很清楚。」

    「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凱薩琳,你總是能讓我感到意外。」

    第273章 弗蘭克舅舅

    「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凱薩琳,你總是能讓我感到意外。」

    弗蘭克冷漠地丟一步這句話便要離開,凱薩琳慌忙抓住他的手腕,低聲道歉:

    「對不起,我……只是……」

    她咬了咬唇,終究不敢將自己的情意說出來,儘管她知道弗蘭克明白這一切。

    當初的她,不是沒有年少輕狂過,仗著自己的美貌和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地表露心跡,換來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

    第二次,是在她婚禮前夕。

    她又一次放下驕傲去求他,寧願捨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只希望能和他遠走高飛。

    可弗蘭克卻告訴她,他已經愛上了別的女人。

    甚至打算為她離開家族。

    她心灰意冷地嫁給了顧轍,成為了顧太太。

    可即便過去幾十年,她也未曾想到,這份年輕時如火焰般衝動炙熱的情感,在被熄滅後會有那般綿長的餘溫。

    就像她酒窖里的那些酒,在思念、不甘、孤寂的多種催化沉澱下,越發的醇厚飽滿。

    「我知道,你在怪父親,如果當初不是他,那個女人或許就不會死,但是——」

    「沒有但是。」弗蘭克面無表情地打斷她。

    「你很清楚你父親幹了什麼好事,如果不是他拿我女兒的生命要挾我,我早就跟著葉琪離開這個世界,而不是繼續留在這個骯髒的家族為你們賣命。」

    他厭惡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血跡可以被洗掉,但每一條命的名字和模樣我都記在心裡,成為我每晚睡眠時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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