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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34:42 作者: 周晚欲
    秦枝眼睛閃躲了一下,噘著嘴走到他面前,一仰臉都要哭了:「我不能蹦極,我有心臟病。」

    「……」

    李京州撣了撣菸灰沒說話。

    秦枝看他這樣以為能耍賴,又朝他挪了挪小碎步,試探著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擺:「別蹦極了,玩別的不行嗎?」

    明明兩句話之前還恨不得吃了他。

    這會就扮起小綿羊了,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屈能伸。

    李京州掀起眼皮,看她:「害怕?」

    「不是,就是單純心臟不好。」她嘴硬,「不信你摸摸,我心跳的可快了。」

    又愛說謊,又愛賺小便宜。

    李京州撓了撓眉毛,看著她裝,並不拆穿。

    她又磨了他一會兒,頓了頓,他才鬆口:「那好,不蹦極了。」

    她眼睛一亮:「李京州,你可真……」

    「跳傘。」

    溢美之詞還沒來得及講。

    秦枝渾身一僵。

    看李京州眼裡藏笑,她懂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抬了抬下巴,又恢復憤懣。

    姿態已經說明一切,跳就跳,她再也不求他。

    這個結果李京州很滿意。

    他領她去買票,填表,量體重。

    他對一切流程都熟門熟路的,不知道來過多少次,難道是把這種極限運動當健身了嗎?

    連工作人員都給他打招呼,問「又來了」,看到她之後,又意味深長補充「這次帶人來的啊」。

    秦枝對此沒有回應。

    她決心拿李京州當空氣。

    哪怕已經坐電梯直達跳台,都沒有拿正眼看過他一眼。PanPan

    天氣很冷,幾十米之上的跳台大風更刺骨。

    工作人員免費給每個蹦極的人發了一件衝鋒衣擋風。可那件衣服很肥,從袖口和下擺往肚子裡竄風,秦枝還是凍得哆嗦。

    排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情侶,女生哭了好幾次,磨磨蹭蹭不敢跳。

    等了又等,秦枝已經凍麻了,那對情侶終於跳了下去。

    現場頓時掌聲一片。

    跳下去之後,那女生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害怕了。

    他們還在空中接了個吻。

    秦枝看得血液上涌。

    等她站在台子上準備跳的時候,害怕的感覺竟沒那麼強烈了。

    可是工作人員看她臉色很差,又哆哆嗦嗦的,以為她怕的厲害。

    開玩笑說:「害怕就抱緊你男朋友,沒事的。」

    秦枝其實是冷的,生理反應,控制不了。

    她吸吸鼻子,沒說話,卻忽然感覺腰間一緊。

    整個人都被牢牢抱住。

    他的聲音就響在頭頂,淡淡的:「我們準備好了。」

    然後秦枝沒搞懂,是李京州用勁兒帶著她跳了下去,還是被工作人員推了下去,總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飛了。

    剛跳下去的那幾秒失重感尤為強烈,秦枝努力張大了嘴巴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已經出竅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那幾秒過後,秦枝漸漸有了意識。

    第一個感受到的,竟還是她腰上那雙緊緊攬著她的手臂。

    他很有力量,讓她生出了是他把她托舉起飛的錯覺。

    彈力繩帶著他們上升下墜,這種感覺就好像攀著他的肩膀,隨著他天上地下兩處流浪。

    風聲在耳邊呼嘯,她終於願意看他一眼。

    「李京州。」她喊他。

    他問:「什麼?」

    她聽成了「爽嗎」,頓了頓,大喊:「爽!」

    李京州聞聲,忽然仰著脖子對天空大叫了一聲。

    他的喉結和脖子線條都很漂亮,她敢打賭沒有人見過他這一面,自由不羈,狂野恣意。

    如果能再加一點意氣風發就更好了。

    「還生氣嗎?」降落到皮划艇的時候,他又問她一句。

    「生氣!」她吼回去。

    還真是不假思索。

    李京州心情不錯,笑了笑沒說什麼。

    冬天空氣稀薄,蹦完一次極,就像體驗了一次瀕臨死亡的快感。

    結束之後,工作人員把拍的照片拿給他們看。

    李京州仍然帥的沒邊,秦枝一開始卻齜牙咧嘴,像只猴。好在適應了之後拍得還不錯,秦枝把她的丑照全都裝進包里,把拍得好看的那幾張遞給李京州。

    李京州卻沒接,強盜一樣把她的包搶過來,抽出那幾張丑的,往褲兜里一塞。

    秦枝心裡閃過一串省略號。

    但是懶得跟他吵架了,反正這幾張照片再丑,也不會有她那天練舞練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丑。

    玩完蹦極,天色還早。

    秦枝提議到旅遊區去玩其他項目。

    路邊有賣小吃的。

    什麼冰糖葫蘆,炸年糕,烤腸,棉花糖,烤地瓜,竹筒粽子……聞著就想吃。

    但她嫌吃東西還要把手伸外面挨凍,吃烤地瓜又有點不雅觀,就還是作罷了。

    秦枝穿得少,儘管拼命挺胸抬頭,但耐不住哆嗦,李京州看她那樣就想笑。

    轉了一圈,看到一家咖啡店,李京州問:「喝咖啡嗎?」

    秦枝搖搖頭說:「不喝。」

    李京州看她一眼,想說什麼但沒說,一臉無語,最後抬腳往咖啡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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