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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34:42 作者: 周晚欲
    想遠了。

    秦枝回神,和李京州一前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籃球場。

    秦枝拿了籃球練三步上籃。

    一直練到汗如雨下,都沒有停下來過。

    直到一個球從她身後拋過來,穩穩落入籃筐,又砸到地上,一下一下滾遠了。

    投球的是班裡一個女生。

    秦枝某次上課和她坐到了一起,說過幾句話,但不熟。

    她明顯有話要對秦枝說。

    「某人哭哭啼啼離開了,同情分賺了一大波,剛才班裡女生聊天,都覺得你過分呢。」

    秦枝一愣,這才注意到王之娚並不在球場裡。

    她垂了垂眼,說了聲謝謝,又繼續練習。

    女生沒想到她反應那么小,問:「你不在乎嗎?」

    秦枝投了個三分球,沒投進,拍了拍手上的灰,說:「沒什麼好在意的。」

    女生一怔,一肚子話都被噎了回去。

    她本來是看不慣,才來提醒秦枝一句。

    誰知道是瞎操心。

    算了,女生甩了甩馬尾轉身走了。

    眼看女生離開,秦枝也不想打了。

    拿了外套,去自動販賣機買水。

    快到吃飯的點兒了,球場上打球的男生一波接著一波離開,秦枝掃碼付款的時候,又有一堆人從裡面出來。

    秦枝看到李京州走在中間,邊往外走邊穿外套。

    她想起剛才女生的話,把頭往羽絨服里縮了縮,把水取出來,躲似的轉了身,快步離開。

    偏偏有個不長眼的在後面叫她:「秦枝,你跑什麼?」

    秦枝差點腳底一絆,來了個平地摔。

    「別再是看見了什麼人,害羞吧。」

    這話一出,惹得在場的幾個人都別有深意的笑起來。

    秦枝懶得搭理他們,三步並兩步往前走。

    卻被人揪住帽子拽了回來。

    秦枝一轉臉,就看到不遠處幾個男生看熱鬧的臉,而褚喚夾在其中,強顏歡笑,樣子挺心酸的。

    秦枝往後看,李京州也扭了下臉。

    他以為她是害羞了,沖那幫人一喝:「滾。」

    幾個男孩子又調侃了兩句,離開之前還不忘朝秦枝擠擠眼。

    「你能不能把我放開。」秦枝擰眉,「你一拽我,風都從我衣服下面鑽肚子裡了,冷。」

    「哪就那麼嬌氣了。」李京州笑容諷刺。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很快把她放開了。

    秦枝拽了拽衣服,問:「你找我幹嘛?」

    李京州反問:「誰找你了?」

    秦枝一頓,仰臉睨他,換上了別有深意的表情:「哦?」

    李京州被她這抹笑冷不丁刺到了。

    嘴巴動了動,才說:「渾身是汗臭烘烘的,離我遠點。」

    他這個脾氣……

    用「差」形容,秦枝都覺得有點委屈「差」這個字。

    「你懂什麼啊,薄汗才有風情。」秦枝別有深意一笑,「像剛做過似的。」

    李京州眉頭一皺:「你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別總那麼下流。」

    秦枝舉手投降:「得,我不說了,我走還不行嗎,怕熏著您。」

    「你噴的什麼香水。」李京州冷不丁問。

    「什麼?」

    「難聞。」

    「……」

    秦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再看李京州,似笑非笑,好像真是有點嫌棄她的樣子。

    搞什麼?

    可以侮辱她的人格,不能侮辱她的品味。

    「玫瑰是我偷的,你愛的人是我殺的,不愛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我有槍的話,可以保護你,也能殺了你。

    可最後我還是會偷偷的扔了它,踉踉蹌蹌的跑向你,說我好怕。」

    秦枝念出這段文案,告訴李京州:「這款香,叫柏林少女。」

    李京州眉眼淡淡。

    像他這種強烈的人,情緒最濃的地方就在眼睛裡。

    可李京州很會藏。

    要麼是沉鬱逼人,要麼是疏離淡漠,讓人接近不了,也就探尋不來。

    李京州對她不是很客氣:「這種香水,挺適合你這種處心積慮的女人。」

    秦枝:「……」

    他真是一刻不拿話刺她就難受。

    她抿了抿唇,想反駁。

    但又一個字說不出來。

    這款香,本來就是她的工具。

    之前在網上搜怎麼勾引男人,一半的帖子都說,要找一款專屬於你的香味,接觸的時候,香氣若有似無縈繞著,會增加曖昧氛圍,也能讓男人一聞到那個味道就想起你。

    於是秦枝選了很久,才選中這一款。

    可是李京州竟然一直都不喜歡?

    秦枝簡直遭受暴擊。

    她努努嘴:「不喜歡聞,以後我不在你面前噴了。」

    「隨便。」

    「我噴給別的男人聞,那麼貴一瓶,也不能浪費了吧?」

    「……」李京州明顯頓了頓,又說了句,「隨便。」

    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就走了。

    秦枝明明和他走同一個方向,卻轉了身,從另一道路繞遠了離開。

    -

    李京州的車停在新聞系樓前。

    他走到車旁,剛想開門進去,就見車尾後的路邊石上坐著一個人。

    李京州想起那天烈日晴空之下的某個身影,她飛揚的頭髮,砸過來的糖,囂張的表白……有那麼一瞬間,他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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