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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34:42 作者: 周晚欲
    就是那一刻,她第一次為一個人臉紅。

    後來,她被迫幫班裡的女生干值日。

    拖著有她半個人高的垃圾桶從五樓爬下來,累得氣喘吁吁的時候,他從車棚走來,幫她把垃圾桶拿到垃圾中轉站倒了。

    她自進入青春期就開始受欺負,剩下的人要麼冷著眼旁觀,要麼沉默著同情,那是第一次有人幫助她。

    所以她決定喜歡上他。

    年少時的心動就是這麼的膚淺和純粹。

    然而今天再回頭看,當初的時光已經太遙遠。

    幾孤風月,屢變星霜。

    在日復一日的欺凌中,痛感代替了一切,成為了她腦海中最清晰的記憶。

    那時候的李京州。

    和那時候喜歡著李京州的她。

    她都有點記不清了。

    也許在那一年,他們都經歷過他人難以想像的生長痛,後來都長成了與原本的自己完全不同的樣子。

    一個衝破厚土,帶著滿身荊棘搖曳在風中。

    一個向下延伸,把一身軟肋掩埋在地下。

    他們能在平坦的地面相見嗎?

    或許吧。

    當她不再介意曾經的黯敗,他不再牴觸失去的溫暖。

    或許他們,會願意重新回到地面。

    作者有話說:

    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柳永《玉蝴蝶》

    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來說,世界上有多少事能抵得過對父親的失望呢?是父親的背叛,讓李京州變成了一個不再相信愛,尤其是愛情的人。

    第18章 鬥氣 [V]

    秦枝從學校回到公寓,李京州門把手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那會兒七點左右,夜晚剛剛開始,她兀自走進萬籟俱寂的空房子裡,有點懷念和韓玫在宿舍說笑的時光。

    獨居多少有點孤單。

    廚房裡還有昨晚剩下的湯和菜。

    她把菜放進微波爐加熱,魚湯今天早晨給李京州盛了半鍋,剩下的一半她一個人也喝不完,打算倒出一碗在冰箱裡做魚凍吃。

    簡單吃完了飯,也才七點過半。

    她實在無聊,乾脆拿了泳衣到公寓的游泳館游泳。

    她的游泳是池雪教的,池雪家附近就有個游泳館,夏天太熱,她們經常在裡面一待就是一下午,既涼快又減肥。

    秦枝到更衣室里換衣服,這邊的更衣室都是單間,但淋浴區卻是開放的,一時搞不懂設計這個場館的人到底注不注重隱私。

    秦枝換完衣服之後先去淋浴,出來之後徑直走向深水區。

    她體力一向不好,什麼運動都不擅長,遊了一個來回就有點累了。

    她上岸喝水。

    緊接著就有男人過來搭訕:「美女一個人啊?」

    很像酒吧里會出現的開場白。

    秦枝只回了一句話:「我老公一會就到。」

    男人聽罷,悻悻離場。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套路和默契,萬變不離其宗罷了。

    當然,也有不要臉的男人,黏上就不走了,她說她有老公,人家直接問一句,你住哪戶啊,改天串串門。

    她表面的禮貌都不想給了,正色道:「如果你再騷擾我,我叫人了。」

    她說完這句話,男人斂起了笑,眯眼上下打量她:「妹妹,穿這樣,不就是讓人騷擾的麼?」

    穿哪樣?

    她來游泳難不成還要穿長衣長褲?

    心裡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秦枝不惹事,也不怕事,打算和這男人理論,忽然右胳膊一緊,後背撞上一道人牆,扭頭,看到了李京州的臉。

    他昂起下巴冷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想幹嘛?」

    男人怔了怔,問:「你是?」

    「老公。」秦枝屏息,急急喊了一聲,「這個人一直纏著我。」

    手腕處明顯傳來一陣疼痛,這一聲「老公」讓李京州攥得更緊。

    他在懲罰她。

    可另一隻手腕卻忽然放鬆下來。

    男人把秦枝放開,後退了兩步。

    看來他並不想把事情鬧大,賠笑說:「誤會,誤會。」又對秦枝鞠了一躬,「抱歉啊妹妹,是我一時糊塗。」

    說完話就離開了。

    秦枝也不想把事情搞複雜,也就沒再追究。

    她扭了扭頭:「能放開我了嗎?」

    李京州不咸不淡掃了她一眼,才把她放開。

    隨後一言不發往淋浴處走。

    李京州要去沖澡,秦枝不好再跟。

    等她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剛進更衣室,她四下張望了一番,大著膽子跟他進去了。

    李京州剛要關門,秦枝恰好一隻手臂插進門縫,把李京州的動作叫停了。

    她沖李京州粲然一笑:「一會兒一起走嗎?」

    李京州看了她一眼,眼睛漆黑一片:「誰讓你進來的?」

    秦枝聳聳肩:「我只是……」

    話沒說完,外頭突然有人要進來。

    秦枝腦子一懵,還沒來得及想怎麼躲,便猛地被人一拽,她頭撞到李京州胸口的那刻,身後傳來門「嘭」地一響,緊接著落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秦枝好一會兒沒敢動。

    直到李京州把她從身上扒拉開。

    他胸口一起一伏,在隱忍著什麼:「你膽子挺大,什麼地方都敢鑽。」

    秦枝剛才被撞到了鼻子,疼得她差點流淚,現在眼裡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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