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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34:42 作者: 周晚欲
    她在鏡子裡張望,看了兩秒,才發現在一角抽菸的李京州。

    他在盯著她看,見她也望過來,嘴唇一張一合,對她說:

    「過來。」

    -

    秦枝確定了,剛才那聲咳嗽,是李京州給她的信號。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卻幾乎沒有思考,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他走得不急不緩,路過包廂,並沒停頓,轉身下了樓梯。

    秦枝也一步未頓。

    走出火鍋店,李京州來到他那輛黑色跑車旁邊,停下,靠在車身上,看向秦枝。

    秦枝覺得自己真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木偶。

    她走到他旁邊,想找回點主動權,率先解釋:「我剛才真的走錯包廂了,我還沒那麼笨,昨天剛惹你生氣,今天就在你面前轉悠。」

    李京州並不說話。

    靜悄悄之間,秦枝耳朵紅了,她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京州撓了撓眉毛,不急不緩的:「其實你用不著處心積慮。」

    秦枝眼皮一跳,下意識就要反駁,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李京州搶先:「我最近正好缺女人。」

    「……」秦枝沒反應過來。

    李京州微微直起了身子,伸手抓住了秦枝的手腕,稍微一用勁兒,把她拉了過來。

    秦枝半點準備也沒有,突然撞進他懷裡,不輕不重的一碰,口紅噌到了他的衣領。

    心跳聲驟然放大。

    李京州近在咫尺。

    他今天穿得是一件黑色的V領薄衫,風吹過,衣擺向後飄蕩,布料緊貼著皮膚,勾勒出他瘦而有型的身形。他的衣領也被風吹偏到一邊,露出大片鎖骨,頭髮是凌亂的,發梢蹭著長睫毛,浪蕩而風流。

    秦枝早說過,他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少年意氣和成熟魅力的碰撞,叛逆和深沉的對壘,讓人想起納斯馬圖黑色菸草香水味。

    在秦枝出神的這一秒,李京州微微低頭,看到了秦枝若有似無的溝。

    她穿得是抹胸緊身裙,脖子、鎖骨和肩膀上都被她灑了亮晶晶的粉,霓虹點點照在身上,似有浮光流動。

    此刻夜色濃濃,他們都穿黑色,原本應該融進夜色里,可太顯眼的人,往往在黑夜中也無處遁形。

    見秦枝不說話,李京州又靠近幾寸,壓了壓她。

    哪有人能做到時時刻刻都保持冷靜,秦枝到底還是小女孩,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有點慌,脫口而出:「你缺女人,可我不缺男人。」

    李京州一頓,哼笑了一聲。

    秦枝真是看不懂他。

    她心跳亂了,呼吸也亂了,倉皇中起了身,可他一直在抓著她,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她往後退,他不鬆手,她退到最遠好像都沒逃出他懷裡,反而被他一用力,又輕而易舉拽了回去。

    這次她差點沒站穩,打著絆兒撲過來。

    他虛攬了她一下,手不小心碰到她腰上。

    隔著布料,手心還是一軟。

    李京州過電一樣,很快把手拿開。

    秦枝先是一顫,見他鬆了手,一顆心剛要放下來,他忽然轉身,把她往身下一帶,壓車上了。

    秦枝又渾身緊繃。

    離得這麼近,可以聞見他身上火鍋的味道,也許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煙火氣纏繞在一起,就分不清楚了。

    李京州做了個太曖昧的動作。

    可他身上並沒有太多曖昧的痕跡,只是一如既往的陰鬱和疏離。

    秦枝臉在發燙,可心裡卻在發冷。

    她的手就抵在李京州胸口上,他皮膚的溫度穿透布料傳到了掌心。

    他的溫度渡給了她,同時也把心臟跳動的頻率暴露給她。

    他太平靜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秦枝也平靜了下來。

    再抬臉,她眼裡的內容變了。

    「要在這裡嗎?」

    連聲音都變得嬌滴滴了幾分。

    可李京州卻像沒聽到似的,神色沒有一點變化。

    秦枝大腦飛速運轉,決定賭一把。

    她忽然伸出手,去解他的褲腰帶,就像他剛才把她壓在身下一樣,出其不意,連個緩衝的時間都不留。

    她默默數秒,數到第三的時候,她感到手腕一緊。

    下一秒就被人甩了出去。

    秦枝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旁邊的車。

    那車頓時響起了「嘀嘀嘀——」的警報聲。

    秦枝再轉身,就見李京州正扣腰帶。

    她想了想,走過去,問:「你不喜歡嗎?」

    李京州掃了她一眼,目光沉沉的。

    秦枝皺起眉,一副搞不懂的樣子:「我順著你的意,你不高興嗎?」

    她接連拋了問句出來,聲音又輕又柔,語氣一句比一句無辜。

    李京州聽著她的話,眉頭蹙得也越來越深。

    就當秦枝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居然抬腳就要走。

    秦枝哪會讓他這麼離開,她往前跨了一大步,直挺挺擋在他身前,把他攔了下來。

    「李京州,來的是你,走的也是你,你拿我當什麼。」她直勾勾盯著他。

    李京州居高臨下看著她,等著聽她到底要說什麼。

    他大多數時候戾氣都很重,整個人的底色都是暗的,沒見過比他還不近人情的人。

    秦枝有一點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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