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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31:22 作者: 暮色雲遮
    傅平輝在下一人圍棋。

    傅靖霆就走到棋盤對面坐下,兩方廝殺的倒是勢均力敵。黑子到底先行一步,這一步優勢在雙方焦灼時就顯得格外重要。

    傅平輝看他一眼,「這一步棋,要是你怎麼走?」

    傅靖霆手執白棋,路被堵得死死的,棋局到了現在,已經很難再找突破口。

    他思忖片刻,落子。

    傅平輝看他落子位置殺氣騰騰,即便勝算可能性極小,也不曾猶豫片刻。

    黑子未落,傅平輝問他,「你想說什麼?」

    「這局,若是從頭至尾由我來下,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傅靖霆眉目冷峻,「不過既然已經這樣,就借力打力吧。」

    他說著抓了一枚棋子,往棋盤中一丟,排列整齊的棋子就全亂了套,誰在誰的位置,已經無從分辨。

    男人眉眼間溢出一抹犀利,「越亂,越有機會。」

    傅平輝盯著他,面龐格外嚴肅,突然問,「誰是這枚擾亂棋局的棋子?那姑娘你拽著不放,想把人拖進這盤棋局?」

    傅靖霆垂眸,不等他說話,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情緒都有點激動,所以動了手,推了她一把,就突然倒地上了……真沒用勁……」

    傅靖霆額角繃起來,他問了醫院,這才收了手中電話。

    他抓了一枚黑棋和一枚白棋放在棋局中心。

    傅靖霆承認,他亦有居心叵測,但是,「對我而言,她能亂局,卻不是棋子。」

    他匆匆離開,鍾婉繡忙問,「不吃飯啊?」

    「有事。」

    話落的功夫,人已經走遠了。

    看著下來的男人,鍾婉繡問他,「怎麼突然走了?」

    「說有事。」

    鍾婉繡嘆氣,「我那麼激他,也沒套出半句實話。大哥那邊又開始提跟葉家聯姻的事,要這樣搪塞到什麼時候?」

    傅平輝伸手接過鍾婉繡遞過來的粥,他坐下來,「上次發生那事,你當你兒子真是迷迷糊糊被人下了藥,他不過是將計就計。葉文涵不動這歪心思,怕是靖霆也有其他辦法。」

    換句話說,催得緊了,他第一個跳出來。

    「等著吧。」

    ……

    傅靖霆趕到醫院的時候,許傾城在輸液,人已經醒過來了。

    看他出現在病房裡她眼睛睜大了些。

    病房裡她一個人躺著,周圍的人都被她轟回去了,只留了餘聲在幫她跑跑繳費手續。

    她跟患者談判,現場情緒激動是必然,許傾城也不是柔軟好說話的人,有時候收不住情緒的強硬會不自覺出現。

    那人只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就被周圍的人隔開了,但她突然就眼前發黑堅持不住暈倒了。

    醒來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問一問醫生才知道,低血糖。

    她最近胃口不好,吃得太少。

    輸得葡萄糖,無需住院,輸完液就能回家休息。餘聲去繳費,病房裡此刻只有她自己。

    一雙眼睛盯著輸液管里的液體滴答,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這會兒眼睛看向他,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他怎麼來了?

    許傾城擰著眉心。

    「怎麼突然暈倒?」傅靖霆站到病床邊。

    「低血糖。」許傾城有些遲疑,但還是回了,「可能吃得太少。」

    餘聲進來,看到傅靖霆時愣了下,他眸光看向許傾城,「許總……」

    「傅少,我沒事。感謝關心。這裡沒有坐的地方,你……」

    她還不等說完,傅靖霆抽走餘聲手裡的檢查單和繳費單。

    他垂眸細看,確實是低血糖。

    拿的藥里有胃藥還有……傅靖霆看著說明,安眠藥?

    第101章 失眠

    男人抬眸看向餘聲。

    他什麼話都沒說,甚至眸光都未有多麼犀利,可就是鋪天蓋地的壓力撲過來。

    「許總睡眠不太好,總是失眠,這也是導致她暈倒的原因,所以……」

    「睡眠不好?」傅靖霆偏頭看向許傾城。

    迎著他的眸光,許小姐臉上很不爭氣地紅了下,她失眠不是一天兩天,這大半個月都是這樣過來的,那天在他那裡難得睡個好覺,睡得太沉了。

    這會兒說失眠似乎就不可信。

    她本來事情就多,思慮繁雜,失眠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心情也很容易暴躁,心臟的負荷也重。

    剛剛檢查的心電圖中就心率不穩。

    許傾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讓她放空腦子不去想這些事顯然也不現實,現在,最快的辦法就是藉助藥物了。

    傅靖霆轉回頭,「你先回去,等她輸完液我送她回去。」

    「不用麻煩,傅少,還是讓餘聲送我。」許傾城匆匆插話,撐著身體要起來,頭嗡嗡的,她猛地閉上眼睛,讓這股暈眩感過去。

    後背被人託了下,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躺下。」

    許傾城緩了緩,睜開眼,男人的臉就近在咫尺,她固執地撐著手臂,並不躺回去,「傅少,你先回……」

    男人身體突地往下壓了下,他的唇幾乎觸上她的,許傾城本能往後躲,人就躺到了床上,背後還壓住他的手臂。

    他將手臂抽回來,身體依然壓得很低,「讓他先回去。」

    兩個人眸光相對,俱是不退步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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