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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27:07 作者: 稚子弄冰
種種跡象都說明,她被鏡辭拋棄了。
第140章 :方才的話是我衝動了
恐懼感和被拋棄的悲傷感一併湧上心頭,江樓樓仿佛聽見大腦「嗡」地一聲響,心臟跳得厲害。
頭頂上方不知好像飛過一隻鳥兒,淒淒嗚咽。
江樓樓不由得雙腿發軟,脊背貼緊冰涼的水泥井壁,極度受驚的狀態下,滿腦子都是空白,甚至忘了自己會念回地府的咒語。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江樓樓的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豹子,落入未知的危險中,尋不到出口,只能獨自舔舐傷口。
江樓樓環抱雙膝坐在落葉上,不知道是害怕的原因,還是渾身摔得疼的原因,她終於沒憋住哭了出來。
先是失聲地大哭,而後是一陣兒一陣兒的啜泣,哭的時間久了,江樓樓的腦袋開始發蒙。
一個人在不停哭泣的情況下,太陽穴會感到疼痛,雙眼也會酸澀難受,江樓樓最討厭這種感覺。
憑什麼連哭都要受到折磨?
有時候人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但是太陽穴竟能疼兩三個小時,不僅不划算,好像太陽穴刻意跟其他器官作對似的。
即便這樣,江樓樓還是控制不住的哭,幽咽淒涼,就像電影裡慘死的女鬼。
江樓樓腦袋裡忽然冒出這個想法,愣是被嚇得更厲害了,她越哭越覺得自己和女鬼很像,越哭越覺得自己的哭聲很可怕,於是她嘗試著不哭了,但是環境使然,她停了兩三分鐘又被嚇哭了。
因而她陷入了一個無解的循環矛盾:哭,聲音像童年陰影的女鬼,害怕;不哭,黑暗的山林,陰風陣陣,依然害怕……
她哭來哭去,根本沒辦法判斷哪種害怕更占上風,索性咬住下唇,壓住聲音,既不妨礙她哭,也緩解了童年陰影的恐懼。
便是依靠這樣的思維,江樓樓在陰涼的井底堅持了兩三個小時。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就亮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化為水蒸氣……
江樓樓的想法逐漸進化,由最初害怕在井底遇到蛇,進化成會不會遇到女鬼,最後進化成變成水蒸氣會不會疼。
不知過了多久,江樓樓突然「啊」地一聲輕呼,宛如迷惘的小鹿遇見了柳暗花明,恍然大悟,「我自己不就是女鬼嗎?」這麼淺顯的事情,她居然為此害怕了兩個多小時?
可是她又一想,萬一那個女鬼是清朝人,道行比她深怎麼辦?
萬一她遇到的不是女鬼,還是女殭屍該怎麼辦?
雖然殭屍不會飛,但她也不會飛啊!
想到這兒,江樓樓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好像殭屍就在她附近似的。
不行,她得想辦法離開這兒,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江樓樓無數次地嘗試攀爬。
粗糙的水泥石壁,十分扎手,江樓樓爬一次,手指頭就會被磨損一次。
到第十三次的時候,江樓樓的手指頭已經滲出血跡來了。
她咬緊牙關想要繼續堅持,可是無用的堅持就是白費力氣。
這四周連個凹進去的小坑都沒有,她每次剛爬一米就得掉下來,每次倒霉的都是屁股,再爬下去屁股就不能要了。
從掉進坑裡到現在,她估算著應該過去三四個小時了吧,想來鏡辭也不會來尋她了。
這地府的人啊,向來冷漠無情,連做做樣子都不肯。
等到明天一早太陽出來,她估計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如果她運氣好,頭頂的樹葉茂密如蓋,太陽射不到她,那她也會被餓死在這兒的。
對了,她都死過一次了,還能再死一次嗎?會不會餓的太久也會灰飛煙滅啊?
她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難倒了,她簡直有太多問題了,江樓樓開始懷疑自個兒上輩子一定是本《十萬個為什麼》,不然她怎麼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她折騰累了,乾脆不折騰了,該來的總會來,不是有句話說「閻王教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嗎?
若是自動帶入到神話故事裡,鏡辭就是妥妥的閻王。
江樓樓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到底還是疲倦占了上分。
再說鏡辭,他在半山腰等了江樓樓四五個小時,始終不見江樓樓的身影,以為她受不了爬山之苦,賴在原地不走了。
結果當他回去找得時間,發現江樓樓並不在原地等他。
難道是她走過頭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鏡辭把整條山路都順了一通,還是沒有尋到江樓樓的身影。
他定下心來想了想,江樓樓會念回地府的咒語,或許是她回去了吧。
然而當他急匆匆趕回地府時,發現藥學部和無名殿都尋不到她。
江樓樓失蹤了。
不過此事他並未告訴風化硝,既然江樓樓沒有回來,那她一定還在山上。
鏡辭再次趕回原地,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找到她,一旦讓江樓樓遇到清晨的太陽,那就徹底完了。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他就應該給江樓樓植入一個GPS定位系統的,這偌大的山林,叫他如何去找?
鏡辭冷靜片刻,隨即念起了召喚咒語,霎時間方圓數百隻烏鴉嘩啦啦撲騰著翅膀趕來。
「尊上召我們前來有何吩咐?」為首的一隻烏鴉停在樹梢上,恭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