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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阿姨熱情地把她拉到餐桌上。

    兩人輪流給她夾菜，問東問西。

    虞露露逐漸覺得哪裡不對勁。

    終於等到重點，「露露啊，你現在有男朋友不啦？你覺得我們家阿平怎麼樣？」

    虞露露被魷魚噎到。

    小劉立刻跑進廚房，端來一杯涼水，還幫虞露露輕順後背。

    虞露露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好姐妹。

    殊不知劉家父母覺得這是曖昧的信號。

    虞露露喉嚨清爽後才開始解釋，「叔叔阿姨，其實我已經——」

    「我知道！你們已經看對眼了是不是？我們小劉真是三生有幸！」

    李阿姨用力捅了一下寡言的劉叔叔，後者捂著肋下，忍住內傷，「嗯，小劉，我贊同你和小虞在一起。」

    小劉：？？？

    虞露露：？？？

    小劉冤枉，「媽，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哪來什麼看對眼啊。」

    「有一個詞叫一見鍾情。」李阿姨一副「我不聽不聽事實就是這樣」的表情。

    「阿姨，我不知道原來我爸媽讓我來是相親。」虞露露耐心解釋，「我還沒告訴他們，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李阿姨震驚，「你、你結婚了？！和誰，蘇祿嗎？！」

    和池哥有毛線關係？

    「不是不是！」虞露露忙不迭否認。

    「你不能和蘇祿在一起！」李阿姨憤憤不平。

    劉叔叔搖頭嘆氣，「哎，孽緣啊。」

    「阿姨，那是拍戲，拍戲！我和池哥是很好的朋友，池哥喜歡秋穎姐，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琳琅？那也不行！誰都不能和蘇祿在一起，蘇祿不配！」

    現場一片混亂，最終止於小劉的一嗓子：「媽，你別添亂了！我不喜歡女人！」

    李阿姨忽然卡殼，一眨不眨的眼睛機械地轉向小劉。

    虞露露也熄火了，看向小劉的眼神寫著「姐妹，你怎麼回事」。

    小劉插著手氣呼呼地坐下，「我跟你們攤牌吧，我不喜歡女人，所以你們給我介紹的對象才一個個都黃了。虞小姐是很好，但我只能當她的姐妹。你們就別搗亂了，給人家添了多大麻煩啊。」

    李阿姨回過神來，扶著額，「老劉頭，我、我不舒服，你扶我進去……」

    劉叔叔已然呆住了。

    「老劉頭！」李阿姨咆哮。

    劉叔叔回過神，「欸。」

    飯廳只剩下小劉和虞露露。

    虞露露惆悵地托著腮幫子，「我要是一開始不來就好了，都怪我。」

    「怎麼能怪你，是他們作妖。」

    「怪我怪我，我要是早告訴我爸媽我已經結婚了，他們就不會安排我來了，自然你就不會說了。」

    「我早就想說了，我要是不想說，誰也不能逼我說。而且我要不說明白，他們以後沒完沒了。」小劉撥弄著盤子裡的蝦，「我媽肯定很失望。」

    「不會的，你和阿姨好好溝通，她能理解的。」虞露露安慰道，「往好了想，你現在認識了無所不能的虞露露，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姐妹你好自信！」小劉立刻想到辦法了，「我媽特別喜歡你演的明月，你就用明月的身份和她說說。」

    這也太離譜了吧……但虞露露想到剛才李阿姨那反應，說不定真的有用。

    ……

    「你說那孩子怎麼就走上這條路了，而且這麼多年了，我居然沒有發現！」李阿姨說著用力擤了下鼻涕，把紙巾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地上躺著一堆她造的紙巾。

    劉叔叔滄桑抽菸，李阿姨呵斥：「不准在房間裡抽菸！」

    劉叔叔嚇了一跳，默默把煙收回去，「我覺得他隨了你弟弟。」

    李阿姨瞪大眼，眼淚鼻涕流的更凶了，「當初我弟就是因為坦白，我爸媽不肯接受，他就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了再也沒見過他……你的意思是阿平也要離家出走了？」

    「再逼他，真的說不定。」

    「你就會說風涼話！」李阿姨拿紙巾盒丟他，「他也是你兒子！」

    「我覺得孩子吧，還是過得開心更重要，這個時代……」

    李阿姨捂住耳朵，「我不聽！」

    叩、叩、叩。

    小劉在門外，「媽，明月有話跟你說。」

    劉叔叔不顧李阿姨的眼神警告，快步走到門口，「好好好，小虞啊你開解一下你阿姨，我們爺倆好好聊一聊。」

    虞露露輕輕闔上門。

    李阿姨氣不打一處來，「小虞啊，把你牽扯進來是我們不好，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就別管了。」

    「你不贊同我和蘇祿在一起，為什麼？」

    虞露露走到床畔坐下，舉手投足仿佛是那位穿越時光與風沙而來的公主。

    「你要是不跟他在一起，就不會死了。」說著李阿姨拿起紙巾揩了揩眼角的淚，「大結局把我哭死了，我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差點和你一樣嫁給見都沒見過的人……」

    「是啊，如果時光能回溯，我也不願意當阿史那懷道的女兒。聖人的一句旨意就將我半生摧毀，史書談及我時，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誇讚。你還記得我在觀星樓許下的願望嗎？」

    李阿姨嘆氣：「我看了十幾遍了，怎麼會不記得。『願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其實後來我想通了，犧牲我一個人，讓大唐的百姓得以平安喜樂，順遂無憂，倒也不算白活這一回。但倘或有機會重新來一次，我寧願出走半生，顛沛流離。有失必有得，人這一生，自然是不能什麼都有，什麼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