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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3:13 作者: 怯喜
    施富誠許久沒見女兒,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嘀咕著又瘦了,說乾脆回家住,他做飯給她吃。

    施翩打著哈欠問:「你不忙啊?」

    施富誠心疼道:「再忙也有時間陪小乖。」

    她撇撇嘴:「回家住奶奶要催我生孩子的!」

    施富誠大驚:「誰敢讓你生孩子!不行,不回去住,小乖不怕。爸爸過來陪你住幾天?」

    「行啊,正好有人和冬冬說話,我這兩天趕新畫。」

    因為施翩說奶奶要催她生孩子,在施家吃完午飯,施富誠就帶著施翩走了,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不得不說,爸爸在家的日子很不一樣。

    直到晚上九點,施翩還撐著。

    施富誠整晚都在忙活,剛送走於湛冬,這會兒正在包餃子,順道和閨女聊兩句,這樣的時光並不多。

    「小乖,明天想吃什麼?」

    「想不動,還撐著呢。」

    「那行,爸爸和冬冬商量,他了解你。」

    「爸,你以後不用給我帶那麼多巧克力,我哪兒吃得完。」

    父女兩絮絮叨叨地聊了會兒天,話題轉了一圈,施富誠輕咳一聲,問:「你媽最近忙不?」

    施翩看他一眼:「還成。」

    燈光下,她爸這張臉看起來彆扭極了。

    本來挺英俊一中年男子,這會兒像在演什麼苦情戲。

    施富誠:「她上回那個男朋友還在一起嗎?爸爸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隨便和你聊聊。」

    施翩笑了一下:「早換了三四個了。」

    施富誠:「……哦,也挺好。」

    施翩沒管她爸口不對心,他們的事她從來不摻和。

    她站了半小時,感覺不那麼撐了,摸起手機看了眼,二十分鐘前陳寒丘給她發了條消息。

    -有空嗎?談談合作的事。

    施翩回:有,不高興打字。

    過了兩秒,他回覆:打電話,還是我過去?

    施翩想了一陣,他們兩個的專業打電話哪說的清楚,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麼時候,不如速戰速決。

    她說:你過來。

    不一會兒,家裡門鈴響了。

    施富誠擦了擦手,穿著圍裙去開門,打開門,愣了一下,問:「你找誰?」

    白淨清俊,單眼皮。

    不知怎的,施富誠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

    陳寒丘有一瞬的不自然,隨即道:「我找施翩,工作上的事。」

    施富誠上下打量他一眼,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壞人,但晚上九點來找他閨女說工作上的事?

    他又問:「你住對面?」

    這樓沒卡也上不來。

    陳寒丘嗯了聲:「我和施翩一起參加一個項目,我們是隊友。我來是為了討論合作內容。」

    施富誠這才側開身:「進來吧。」

    十分鐘後。

    施翩和陳寒丘面對面坐著,中間擺了台筆記本電腦,桌子最邊緣,施富誠一邊包餃子,一邊盯著他們。

    施翩:「……」

    她無奈道:「爸,我在工作。」

    施富誠忙道:「知道了知道了,爸爸去客廳,你們忙。一會兒給你們切點水果,這總可以吧?」

    走之前,多看了陳寒丘一眼。

    陳寒丘無聲一笑,施富誠還和以前一樣。

    他眉目冷淡,從來是疏離的模樣,笑容少得可憐。嚴格算來,他這輩子的笑都給了施翩。

    施翩正在看屏幕,沒注意。

    她翻著他的幾個方案,居然都挺合她心意,能看出來,他把她的工作難度降到最低,出彩的部分也都給了她。

    最令她意外的,是最後一個方案。

    施翩抬頭看他:「壁畫?」

    冷燈下,他深黑色的眼正看著她,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是忽然失語,或是電影按了暫停鍵。

    她抿著唇,忽然忘記要說什麼。

    「來來來,吃水果。」

    施富誠的到來打破這片沉默。

    施翩回過神,陳寒丘低下眼。

    施富誠走後,他們談起合作項目。

    陳寒丘:「城市壁畫這兩年發展很快,它位於公共空間,貼近公眾生活,更容易讓人參與進來。我會輔助你將它做成AR模式,參觀者可以進行互動,只要設計一個簡單的小遊戲。」

    施翩托著腮,琢磨道:「內容很重要,不能脫離大眾,我可以把抽象藝術藏得深一點。主題是什麼呢?」

    陳寒丘建議道:「最好和東川相關。」

    施翩嘆氣:「東川啊,我不怎麼熟。你有什麼建議?」

    陳寒丘:「暫時沒有。」

    施翩沒想到,這個項目中最大的難題居然是東川。

    她對東川僅有的記憶只有那短暫又漫長的兩年,而且她根本不想回憶,雖然男主角此時此刻就坐在她對面。

    陳寒丘喝了口水,像是閒聊:「睡眠不好?」

    施翩摸摸自己的臉:「很明顯?」

    「嗯。」他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皮膚白,其他顏色很明顯。」

    施翩揉了揉長發,隨口道:「可能還不適應環境,過陣子就好了,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

    陳寒丘微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就那麼一說。」

    陳寒丘又喝了口水,舔了舔濕潤的唇角,問:「在吃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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