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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2:36 作者: 關照
    如今看來倒真的是他草率了。

    那不是一棵死物,那居然是個活了千年的老樹妖!

    罷了罷了。

    連謝春山這種神仙都見過了,區區一個樹妖而已,蕭懷舟覺得自己還可以扛一扛。

    他們三人很快拋下心中的想法往井下去。

    這口井井口很寬敞,下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阻礙。

    這次不知是因為他們長大了,還是因為陣法被蕭長翊動過的原因,下去的時候竟然毫無阻礙,沒有一個人被托舉回去。

    而整個井底空間其實十分的大,在井的最中央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蕭長翊。

    蕭長翊一手舉著一個奇怪的符咒,身後跟著許許多多暗紅色的血府飛在半空中。

    再加上他身著黃色龍袍,卻青絲披肩凌亂不堪。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十分令人詭異。

    蕭長翊也感覺到背後有人,可只是輕輕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卻又回過頭去研究自己面前的東西。

    蕭懷舟知道時間緊迫,連忙往前走了兩步。

    繞到蕭長翊的正面才能看見,蕭長翊正一點一點撕著眼前一塊石頭上的符咒。

    與其說是石頭,它更加像一塊石碑。

    確切的說像是人家墳前立著的墓碑。

    而墓碑上屬於遠古的文字看得不太清晰,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幾個字的。

    蕭懷舟熟讀天文地理歷史古籍,書到用時才知道讀了確實有用。

    勉勉強強能分辨出墓碑上真的寫著上古真神xx的字眼。

    只是那個上古之神的名字被時間打磨的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這種墓碑的形狀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梁木生說的是對的。

    千年之前,有上古之神被葬於此地。

    其他真神自此之後就在這兒設下了陣法,雖然不知道這個陣法到底是為何物,既然是設下的陣法就不是讓人來破解的。

    墓碑上貼著一道血色寫舊的符咒,而蕭長翊此時就在一點一點摳著,那道已經滲入墓碑縫隙的符咒。

    聽見他們的動靜扭過頭來的蕭長翊,也是雙目血紅,如同外面的黑甲軍一樣。

    怕不是也被長嶼老祖那個老東西給控制了吧。

    也對,如果不是長嶼老祖的話,光憑藉蕭長翊一個人又如何知道要怎麼解開上古大陣。

    蕭長翊想要的只是皇帝的位置,又不是想要泯滅天下蒼生,想要毀滅王都城。

    這種危險的想法就只有長嶼老祖會去做。

    蕭懷舟一點也不懷疑,若是這道符咒被掀開的話,這裡面葬著的那位上古真誠很可能就會被放出來。

    一千多年過去了,他們連這位真神是好是壞都不知道了,說是有人被困在這下面一千多年再將它放出來。

    怕是真的要滅世。

    蕭懷舟不再猶豫,手持那個精巧的機關弩正對著蕭長翊的面門。

    而剛才進來之前,謝春山甩給他們的符咒被顧亭安緊緊捏在手中。

    蕭長翊身後的血符預感到危險,像之前在大殿上攻擊蕭懷舟一樣形成了鋪天蓋地的血符陣。

    在這密密麻麻的血符陣下,所有人都會像白色雲雀一樣連同魂魄都碎成千萬段。

    蕭懷舟和太子對視一眼,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

    血符陣紛紛揚揚落下的同時,蕭懷舟鬆開了弩箭的彈簧,而太子同時也將手中匕首扎了出去。

    如同細細密密的網一樣的血符陣向他們披頭罩過來。

    顧亭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謝春山給他們的符咒點燃。

    冰冷的弩箭徑直穿透了蕭長翊的額前,只留下一個通紅的伴著黑色血液的空洞。

    而太子手中的匕首也貫穿了蕭長翊的胸口位置,瀰漫出一片血色的繁花。

    被蕭長翊控制的血符陣卻完完全全被謝春山留下的符紙給攔住,沒有傷到他們分毫。

    這樁罪孽從哪裡開始,也終於自哪裡結束了。

    十年之前蕭長翊在長寧宮弒殺他們生母,傷了蕭懷舟身體之根本。

    十年年之後他們二人聯手,終於報了這殺母之仇。

    雖說是手刃的親兄弟,可蕭懷舟可太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只是這一切似乎看起來太輕易了。

    蕭長翊死了,一切就可以終結了嗎?

    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顧亭安準備調節一下氣氛的時候。

    忽然看見蕭懷舟的身形晃了一晃,整個人嘔出一口黑色的血來。

    太子和顧亭安連忙上前扶住蕭懷舟:「怎麼了?難道蕭長翊在耍什麼花招詐死?」

    蕭懷舟緩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是同心蠱。」

    他語氣艱難,每說出一個字就胸口劇痛萬分。

    但是他不能告訴太子和顧亭安。

    此刻在他衣衫隱藏的胸口之下,正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是故里祁被一劍穿胸的徵兆。

    而那把劍的尺寸大小,與歸雲仙府的仙劍無異。

    是長嶼老祖……抓住了故里祁。

    蕭懷舟只覺得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情緒升上心頭。

    這不是他的情緒。

    這是屬於故里祁的情緒。

    好像是故里祁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然後才會在心中生起這樣的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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