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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2:36 作者: 關照
好像謝春山還是那個謝春山,又好像只是套了個謝春山的殼子。
他被謝春山這單刀直入的坦白給撞懵在那兒,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春山認認真真繼續解釋。
「欠人因果,很難解開,我不想你同別人有因果。」
是不想他和別人有因果。
而不是不想和他有因果。
蕭懷舟這次聽明白了。
謝春山的解釋雖然稍顯笨拙還一本正經,但卻清清楚楚表達了那個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咳咳咳。」
忽如其來起了一陣冷風,風入肺腑,激起蕭懷舟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雨後空氣固然清新,可奈何濕氣太重。
稍微有一點冷風鑽入肺腑,蕭懷舟便會覺得整個人受不了。
他之前並沒有這什麼體弱,反倒是自從三清宗壓在他身上的符籙被謝春山取走之後,整個肩頭就好像漏了風的帳篷一般。
只要冷風一刮,就會忍不住陰寒入骨。
謝春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蕭懷舟的手。
蕭懷舟剛想掙脫開,告訴他雖然解釋清楚了,但兩個人之間進展不必這麼快。
卻有一股暖流順著謝春山的手逐漸通過他的掌心,像溫潤的春水一般帶著暖意流向四肢百骸,撫平了肺腑里每一處的陰寒。
連咳嗽聲也止住了。
蕭懷舟從沒有這般舒適過。
他自小體弱,受不了風經不起冷,身體當然會比尋常人更嚮往溫暖些。
尤其這種暖融融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可他還是強打著的精神睜著眼,疑惑的看向謝春山。
「你修的不是寒冰功法嗎?」
他明明記得,記得這一世謝春山溺水的那次,心法反噬,渾身布滿了冰霜,幾乎要將謝春山變成一座活生生的冰雕。
要不是他整夜整夜抱著謝春山,融掉謝春山身上的堅冰,哪還有現在站在這裡同自己解釋的木頭疙瘩?
「有些疼,你忍一忍。」
謝春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手掌中的暖意更甚。
起初只是涓涓細流,後面逐漸發展成為滔天的海浪,一擊一擊地沖向蕭懷舟肩頭處。
那裡是三清宗偷偷摸摸貼符籙的地方,自從摘了符籙之後一直陰疼陰疼的。
可被這暖流一衝擊,就好像豁然開朗了一般,將那些陰毒之氣連根拔除。
蕭懷舟只是覺得肩頭一松,雖然伴隨著衝擊是鑽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疼痛過後便是無比的舒適感。
「謝道君這技術可真好。」
蕭懷舟忍不住感嘆,周身的寒意全部都被驅除了。
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這符籙需要數十日才能徹底除根。」
謝春山皺著眉頭。
他沒有想到,三清宗下手竟然會這麼重。
又或者說,蕭懷舟身子骨竟然會這麼柔弱。
蕭懷舟的身體明顯是寒毒入體的徵兆,這對於年僅十七歲的蕭懷舟來說,根本就是絕症一般。
本應該在最熱切的年紀發光發熱的少年,卻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即使沒有亡國之變,蕭懷舟也已經毒入肺腑,難以存活。
這寒毒分明是外來的,在蕭懷舟的體內早已寄生了數年。
如今被三清宗的符籙激發,只會加速蕭懷舟死亡。
謝春山需要打著三清宗的名頭,夜夜為蕭懷舟輸送真氣,才能勉勉強強治好這寒毒。
至於被寒毒耽擱了的身子骨,則需要天長地久的調理了。
蕭懷舟不明所以,沒有想到一個貼在身上小小的符籙需要好多天才能完全驅逐。
「那豈不是每晚我們都要來一次?」
謝春山頗為凝重的點了點頭。
二人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嗆水的聲音。
他們兩人同時回過頭,卻看見那個青年醫生急急忙忙背過身,手裡端著一個大茶缸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衝著他們擺手:「你們倆繼續,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
太刺激了。
「有些疼,你忍一忍。」
「謝道君這技術可真好。」
「那豈不是每天晚上我們都要來一次?」
這是他這個小小醫館大夫能聽的細節嗎?
他剛剛才治療好了躺在裡面的那個小傢伙,結果那個小傢伙一醒過來就嗷嗷叫著要找他的媳婦兒。
他問那小傢伙外面兩個人誰是他的媳婦兒?
那個小傢伙說,長得最好看最有精神的那個,腰肢最纖細,手骨最漂亮的。
他原本想著,那二人一個清冷,一個熱切,最有精神的多半是那個熱切的。
於是遵循著小傢伙的意思過來尋找那二人。
卻沒想到,朗朗月色之下,那兩個人竟然手牽著手在庭院裡面。
遵循著非禮勿視的道理,他轉過身不去看兩個人。
可耳邊傳來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勁爆。
這這這。
只能說躺在裡面的小傢伙真可憐。
蕭懷舟鐵青著臉色,把自己的手從謝春山手中抽開,然後朝青年大夫身邊走過去。
這大夫在想到哪裡去了。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看人家大夫這副模樣,故里祁八成是暫時止住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