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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2:36 作者: 關照
演武場前世是沒有的,這一世他特意從太子手裡要了花樓過來,還特意新建一個十分隱蔽的演武場。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為了不重蹈覆轍。
前世他身上有舊傷,一直身體羸弱,再加上被太子護著,也就不太願意去學習騎射,紈絝慣了。
當然私底下也是有練習一下射箭的。
不過那都是在遇到謝春山之後。
實在是謝春山實力太過強悍,蕭懷舟為了不讓謝春山看不起自己,才會日夜加緊刻苦練習。
白日裡拉弓箭拉的手指頭都在顫抖,晚上還要故作堅強的跑去亭子裡面彈月琴。
那可真是一段要面子不要命的日子呀。
說起來還要感謝謝春山。
若不是為了能入了謝春山的眼,到最後國破家亡的時候,他又如何能夠拉弓上箭,馳騁沙場。
哪怕是蚍蜉撼樹,最終也好歹與將士們同生共死了一回。
只恨臨死前的城門口,他未能一箭取了蕭長翊那狗賊的首級。
既然已經知道蕭長翊狼子野心,那麼重活一世,他早早便開始鍛鍊自己的臂力,暗中籌謀了這一個演武場。
如今把他這些秘密全都展現給故里祁看,那是因為他要將故里祁拖下水了。
要扳倒蕭長翊,沒有同盟怎麼行?
從今日起,雖然大婚並沒有完成,但他與故里祁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
有他在一時,便可以護著故里祁一時。
同時他也希望,若有朝一日,他與蕭長翊兵戎相向的時候,故里祁是選擇站在他這一邊的。
太子空有皇權而無兵馬,他要為太子登上乘龍之位,先未雨綢繆起來。
只是今日練的狠了,手上舊傷復發,整條手臂都有些酥酥麻麻的疼。
觀書一邊上藥一邊嘴裡念念叨叨的,大多是關心他的話。
蕭懷舟不甚在意,上一世他就沒有活過二十一歲。
這一世,他也沒準備活多久。
故里祁壯的跟頭牛犢子似的,雖然個頭還沒有長開,但臂力驚人。
不愧是草原上出生的猛漢,一連拉弓射掉了三十多個銅錢,還覺得不是很過癮。
扭頭換弓的功夫,故里祁撇見了蕭懷舟上藥。
左側肩膀的衣服被拉下一半,露出了紋理流暢的肌肉,瑩白如雪的肌膚露在空氣中,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寸血管的模樣。
故里祁看失了神,迷迷糊糊就想要往前走。
誰讓他們草原都是糙漢呢,這樣光潔如玉的,他從未見過。
都道是美玉無瑕。
可那塊美玉之上,卻橫著一條足有七寸長的傷疤。
從左側肋骨貫穿到脖頸後側。
再往裡進一分,便可直接削斷那顆頭顱,令人再無生機。
看到疤痕的年歲,怕是已經癒合了有七八年之久。
是誰?
在七八年前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狠手。
故里祁不明所以。
他所身處的東夷風調雨順,百姓和樂。
除了每年冬天都要遷移之外,整個皇室唯有他一個皇子,從來沒有什麼勾心鬥角。
所以他不明白,為何看起來巍峨壯麗的大雍朝背後竟然藏著無數道暗影。
他不管,他只想將眼前玉雪姿容的蕭懷舟帶離這片陰霾。
帶他縱情草原,自由自在。
故里祁朝前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道傷疤。
「鏘」一聲,忽如其來的琴弦振動聲音貫徹了故里祁整個耳膜。
明明是個毫無殺傷力的樂器,可卻好像在一瞬間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都攪成了渣子。
再多聽一聲,他就有可能頭痛暴裂而亡。
故里祁雙手捂著耳朵,這聲難挨的琴聲穿透骨髓,讓他雙耳一陣轟鳴,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只能憑藉著模糊的雙眼,看見正在塗藥的蕭懷舟扭過頭。
雙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說。
「你來做什麼?」
故里祁順著蕭懷舟的視線看過去,那裡一片繁花似錦屏風後,隱隱約約立著個抱琴的人。
白衣融雪,霧裡遠山,靜默沉立。
周身都是不近人世的仙氣。
明明隔著屏風。
故里祁卻能感受到那人眉眼裡透露出的極致冷感,裹挾著凌厲的殺意。
指尖驟然一涼,失了血色。
仿佛剛才故里祁若是指尖再往前一寸,五指便會齊刷刷被琴聲斬斷。
碾碎。
丟出去。
謝春山收了琴音,止步抬眼,路過故里祁。
目不斜視。
別人的手指。
不該碰蕭懷舟……
作者有話說:
請原諒謝春山一開始的沒有禮貌,因為他之前是仙,不是人,人類的人情世故他並不明白。
但是接下來他會為了蕭懷舟,一點一點開始學習,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學會怎麼去愛一個人,怎麼去愛蕭懷舟。
他現在就是個懵懂的孩子,害怕別人搶走自己的東西,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生氣的點在哪裡,只能拙劣地用各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其實是吃醋了。)
請給他一點時間慢慢學會,學會同別人相處,學會怎麼不讓蕭懷舟為難,學會怎麼疼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