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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2:36 作者: 關照
    而那夜被傷透了的白馬少年,遠赴邊關,自此銷聲匿跡。

    ——

    誰都不知道,江懷硯曾死過一次。

    前世他家遭天家陷害,株連三族,親族死絕。

    是小侯爺主動放棄侯位,換他一命。

    天家竟還大發慈悲,賜他收斂家人屍骨。

    他於刑場之上送別三族四百八十一口人,無一活口。

    回去之後,他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重活一世,江懷硯只想弒君。

    可他卻沒想到,那個被他拋棄的少年,有一日竟回來了。

    閱讀指南:

    1,紈絝春風得意少年將軍攻x智謀驚艷絕才病美人受

    2,攻白切黑,白的時候少年將軍,黑的時候瘋批可怕。

    3,中期攻對受,會有強取豪奪。

    第3章

    馬車悄無聲息得行走在青石板路上,一個拐彎就拐上了蒼梧大道。

    蒼梧大道是王都的官道,大雍王朝有明文規定,官道周圍不可以聚集小攤販,除了王朝操控的錢莊糧食鋪鹽鋪之外,不可以隨便行商。

    所以蒼梧大道平日裡人並不多,即使有馬車路過,大部分也是從這裡進貨,拿著行商許可證去買賣鹽米。

    蒼梧大道的盡頭,便是王都皇城城門。

    此時皇城城門在他們馬車的正後方,烈烈迎風而舉的圖騰在空中肆意飛舞,是一條形的圖騰。

    蕭懷舟掀開後車簾,一步一回首的看向乾淨整潔的城牆。

    哪有一絲前世烈火焚燒的破敗氣息。

    恍如做了一場黃粱大夢,在夢中粉骨碎身,清醒之後徒餘一身冷汗,和後知後覺的悲歡痛楚。

    直到現在蕭懷舟才逐漸接受,自己真的重生了這個事實。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回來了。

    關於為何會重生這件事,他剛才也曾思索過,但始終得不到答案。

    不過如今世道,大雍朝與歸雲仙府並肩而列,人間由大雍王朝統御,而各大仙門則皆歸屬于歸雲仙府。

    大雍朝崇奉修仙,將修仙之人地位放的很高,對他們很是尊敬。

    況且大雍朝王都有上古真神羽化後所護佑,任何法術在王都都無法施展,修仙之人一入王都,便與凡人無異。

    所以數百年來,歸雲仙府與人間皇帝數進水不犯河水,倒是並治的一個清平人間。

    人間既然有人修習法術,自然就有人飛升成仙。

    這樣算來,重生這件事,倒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東西。

    蕭懷舟放下車簾,默認接受了這件事。

    既然從頭來了,那便不能像前世那樣活。

    謝春山……

    這一世,他累了,不想重蹈覆轍。

    「四公子坐穩呦,蒼梧大道上積雪都化了,青石板上濕漉漉的,這會兒又開始下雪,怕是要結冰。」

    觀書在前面駕著車,熟練得往自家府門路上去。

    由於大雍等級森嚴,若是立了太子,為彰顯太子的權威,其他的皇子便不可以被稱呼為皇子,統一按出身排名稱為公子。

    所以蕭懷舟,在他人口中便是蕭四公子。

    馬車輪軸碾過剛剛結好的薄薄冰層上方,發出『吱吱呀呀』的破碎聲,在空寂的大街上顯得格外清晰。

    觀書原本是準備給四公子秀一下車技,結果才行了沒多久,就被自己給嚇到了。

    連聲音里,都帶著幾分顫抖:「四公子,前面好像死人了……」

    蕭懷舟正在車中輕輕揉/捏著自己的右臂,將緊張的肌肉疏解開。

    雖說前世苦練了許久,這麼一點被『加碼』的弓箭不至於掌握不了力道傷了自己,但此時此刻自己終究是十六歲的贏弱軀體,經久不鍛鍊,肌肉酸痛的很。

    聽聞觀書的話,他揉/捏手臂的動作一頓。

    今日因為贏了校場比箭,比前世晚了一刻鐘才到了蒼梧大道。

    若是這一刻鐘時間,謝春山熬不過去……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過是死個人,也值得大驚小怪。」

    「可他好像是歸雲仙府的人,若是就這麼死在蒼梧大道上……我就說二公子怎麼這麼好心勸您不要走蒼梧大道,原來是在這裡盤算著!」

    觀書忿忿,卻也不敢上前,拉了一把韁繩將馬車停在半道上。

    歸雲仙府的人死在大雍王都中。

    這可是件天大事!

    往輕了說,是一樁無解的懸案,因為王都的人無權去干涉歸雲仙府的事情,若是歸雲仙府的人出了事,多半不會是尋常百姓乾的,這件事王都就查不出個原委來,無法交代。

    往重了說,就更不得了了,涉及了兩邊微妙的平衡關係,若是有人藉此大肆宣揚,很有可能會引得王都與歸雲仙府的對立。

    不過來遲一步,謝春山真死了?

    蕭懷舟牽起一抹苦笑,心頭壓抑地難受,卻又沒有辦法找到宣洩的出口。

    恨他不死,卻又恨他這麼輕易便死了。

    那些前世的不甘心,前世的憤懣,難道就這麼便宜了謝春山,讓他就這麼幹乾淨淨去了?

    蕭懷舟無聲地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語氣里連自己都能聽出無盡的薄涼與不甘:「死透了嗎?」

    觀書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雙眼緊緊盯著雪地里幾乎要被薄雪埋沒的瘦弱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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