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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3:02:36 作者: 關照
蕭長翊強調了『最輕』兩個字,而後端起茶杯吹去浮葉,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擺起十足的看戲態度。
太子還欲再阻止,卻被蕭懷舟用眼神安撫下來。
「無事,不費力的,我剛才只是手滑了。」
他重新舉起弓來,眯著眼睛望向遠處紅色草把子。
上一世,他就沒有能夠射中靶心,落得一個身嬌體弱,流連花樓的『好名聲』。
雖說他對於和親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但誰讓他是太子的胞弟。
太子之位,本就是一根懸於半空之中的危卵,稍有差池,便可能落地粉碎。
朝中上下那麼多人盯著太子的一言一行。
他蕭懷舟身為太子胞弟卻手無縛雞之力,只會紈絝風流,這種流言雖然輕微,但終究會在廢太子道路上成為一塊墊腳石。
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不僅僅是謝春山,還有蕭長翊。
蕭懷舟感受著手中弓箭的力道,校場上最『輕』的弓,被蕭長翊加碼成為了中等重量,若是換成前世十六歲的他,確實無法全盤拉開。
但前世遭此算計給太子造成麻煩後,蕭懷舟回去一直有苦練弓箭之術。
旁人皆以為他一直病弱紈絝,實際上……
他筋骨漂亮的骨節搭弓上弦,眯著眼盯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靶心。
長風將他的青絲吹起,他本就生的極其好看,在驟亮的天光下,皮膚白皙到像是精雕玉琢的冰塑。
青袍玉冠,身材修長。
這會兒挽弓搭箭,一眼望去整個人清冽如冷泉,少年銳氣如長劍,貫穿天地間。
只聽『嗖』一聲,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尾羽雪白的長箭破空而去,帶著呼嘯的尾音徑直飛向靶子。
原本插在靶心的紅色尾羽箭,被蕭懷舟的箭從末端刺入,一分為二,頹廢地落在濕漉漉的草地上。
這柄紅色尾羽箭,是蕭長翊射出的。
而暗紅色的靶心中央,白色尾羽箭穿心而過,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孔洞,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事實。
周圍原本等著看笑話的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氣。
蕭長翊端著杯子的手頓在半空中,反應過來之後,扭頭狠狠瞪了一眼負責換弓的侍從。
要說這個廢物四弟忽然得了什麼天生神力,蕭長翊是絕對不信的,多半是底下的人手腳不利索。
蕭懷舟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嘲諷的笑容蜿蜒上嘴角。
他將手中弓箭隨手一丟,穩住有些顫抖的胳膊,語氣輕佻:「二哥說的對,這弓,太輕了。」
翩翩公子,少年好不得意。
蕭懷舟才不介意奪了這次校場的頭籌。
和親,他是不會去的。
但他也絕對不會讓蕭長翊去。
上一世便是蕭長翊得了東夷的青睞,娶了東夷世子。
原以為得到了東夷的和親,大雍可安穩百年,卻不曾想蕭長翊狼子野心,見廢掉太子無望,竟然聯合東夷一起進攻大雍……
養虎為患,莫過於此。
蕭長翊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台案上,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四弟,老四既然贏了比賽,就快拿了彩頭,回去準備準備晚上的晚宴,可別以這副病弱的樣子見人。」
「對了,二哥來時見蒼梧大道落雪堆滿,晚宴耽誤不得,老四車架單薄,最好還是換一條道回府。」
蕭懷舟因為剛才施力的右手臂,無意識顫了顫。
不是因為太過於用力,而是因為聽到了這句話,『蒼梧大道』四個字。
從校場回到他府上有兩條路,一條是蕭長翊口中的『蒼梧大道』,而另一條,便是一小路,小路上因為有商販偷偷摸摸做生意,所以即使有落雪,也早已被清理乾淨。
蕭懷舟在意的並不是落雪堆積的道路。
上一世,蕭長翊也說了同樣一句話,天生生有反骨的蕭懷舟自然是不會聽這位二哥的,毅然決然的選了蒼梧大道。
然後,他便遇見了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幾乎要被大雪埋沒的——謝春山。
如此看來,謝春山的出現,與蕭長翊定然有著幾分關聯。
蕭懷舟朝高台上的太子行了禮,便扭頭出了校場,一直到掀開帘子坐上馬車之後,他還有些恍然。
謝春山三個字,像是一道緊緊箍住他的枷鎖,越掙脫,纏得越發緊……
若是,他這一世不去蒼梧大道,是否便可以就此與謝春山別過。
從此山長水遠,再無任何瓜葛。
謝春山修他的無情道,他走他自己的獨木橋……
蕭懷舟坐定在馬車裡許久,直到馬車離開校場很長一段距離,他才掀開車簾。
少年的嗓音,乾淨清澈,如同雨後清新的空氣一般。
「觀書,走蒼梧大道。」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悔婚後竹馬他殺回來了)
沈小侯爺身世顯赫,手握重兵,是整個大魏的少年天才。
沒想到竟然被人退了婚。
退婚之人是江丞相嫡子,雖玉雪姿容,可卻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一步三吐血,弱柳扶風。
除了沈小侯爺,無人願娶。
小侯爺氣不過,提了長槍衝過去質問,卻只得了一句:
「我要後位,侯爺滿足不了我。」
昔日竹馬負心悔婚,入宮為後,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