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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但瑞恩卻在認真思考之後搖了搖頭:「他們不知道我的情況。」他指的是那群小孩子。

    這點倒是讓埃米特感到些許意外, 在他看來瑞恩找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之後大可做更多的事情, 不用擔心再度被捉住販賣, 毫無抵抗的手段。他大可去嘗試聯繫往日父母的舊部,或是依靠自己的手段獲得超乎常人的實力,就像費舍爾一般,肆意操控他人。

    那群小孩子在這些事面前什麼也算不上。

    埃米特問道:「你不想回歸你原本的模樣?」

    「不…我還是需要,只是不是現在。」瑞恩糾結了一會,抬頭說道,「他們是我培養的人,我不想就這樣直接拋棄他們。我會提前做好通知,到時候我再來找您。」

    說完之後他眼神閃爍,看著埃米特又問道:「你…您真的可以將我變回去?」

    「我以為這是最基本的,也是向你展示我的實力。」埃米特微微頷首。

    瑞恩終於顯得放鬆了些許:「我不懷疑您,能有所證明當然更好。當然,我的承諾也是作數的。就在您引我走上途徑的那一刻。」

    「我要怎麼樣才能聯繫上您呢?」他又問。

    「時候到了我自己會來找你。」埃米特說道,「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瑞恩瞭然,他點頭又低頭行了一禮,這個禮比前幾天他向埃米特所行的那個要更為繁雜,甚至帶上了一些奇特的宗教祈禱意味。

    埃米特有些好奇,可眼下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瑞恩對他並不是那麼信任,貿然詢問這些也有損自己的威嚴。他微微頷首,而後便轉身離開,沒有多餘的話語。

    在黑紗籠罩之人消失後,瑞恩呼出一口氣,把帽子戴回頭頂。

    他心情既激動又彷徨,忽然間未來的各種可能都在他面前展開了,他必須得好好謀劃,瑞恩心想。他要做的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個一窮二白,連皇子身份都被剝奪,失蹤已久的人,要如何才能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當然他大可多依賴那個神秘的執筆者,可他不打算步先輩們的老路。

    非自己掌控的力量會背叛,只有自己的強大才是被握於手中。

    就像權利。

    他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他要通過對方迅速成長,迅速變得足夠強大。

    而離開的埃米特並沒有走遠,離開書店所在的那條街之後便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抬頭看向天上的圓月。圓月就好像是一面鏡子,如他所看過的書中獲得的啟示那般,從另一處反射光照到地面。這樣的本質似乎暗示他鏡中倒影和他是一路存在。

    鏡中倒影的權柄有虛幻、欺瞞、遺忘,還有尋覓。為什麼會有尋覓這一重權柄?難道他也一直在尋找著什麼?

    儘管現在來看很難,可是如果有機會,埃米特想,他還是要和鏡中倒影談一談。就像是沒有談完的某場對話,等待著下一次再會。

    忽然,遠處隱約閃過一點火光,緊接著,槍聲發悶的迴響才堪堪傳到埃米特耳畔。

    本來已準備回去休息入夢的他腳步一頓,轉而朝著聲源方向走去。

    按理來說,他的實力應該不至於去什麼地方都要靠自己的腳走,但好像在夢裡他也是以這種方式前行……

    埃米特一邊思考著無關緊要的問題,一邊步履匆匆趕向聲源。越往這邊走,聲音也就越嘈雜。他記起來之前費舍爾也曾告訴過他敘洛內部一些小黨派之間的爭鬥,有人同他提及,這些組織似乎都與第八章 有關。

    當初夜琉璃幾乎吞併暗骷,後面的事埃米特卻不再關注,當然現在看來這些組織也沒辦法拿他如何。

    躲閃過流彈,埃米特來到西區與北區邊際最混亂一塊地區。這裡的地面無論何時都泥濘不堪,不止是泥土,還有各種髒污以及糞便,路面無人清掃,所謂的下等人則和老鼠為伍。這裡可以出賣任何東西,偷來搶奪的物品,其他黑市流出的武器,被命令禁止的藥物,還有各種人類部分或是人類的全部。

    因為游離在法律之外,所以也難以被約束,造成這裡時長容易爆發涉及人命的械鬥。

    埃米特到時,這裡的兩波人已經基本進入了收尾階段。

    沒有保護自己手段的人早就逃得不見蹤影,留下的只有屍體和一些喘著粗氣死裡逃生的人。弱勢的一方藉助掩護偷偷撤退,占優的則也沒有強追,即便是他們也懂窮寇莫追的道理。

    一場械鬥就在這樣的安靜中結束,有人靠在木箱子後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而後,其他人陸陸續續從各種地方出現,接著這裡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哪怕屍體還留在路中間。

    靠右邊的路旁有女性嬌笑著,說著些粗鄙話語拉客,推搡間還能注意到其中也有些是瘦弱的男性。

    埃米特忽然記起來被他置換去恢復傷口的那本書,裡面有提及一個未曾有過姓名的女人。關於「埃米特」的過往似乎已經很清楚了,而這樣的地方肯定也不會再留下與其有關的信息。

    可他還是忍不住看了過去,想從現實的人身上找到一些書中人的影子。

    這裡光線黯淡,好在他也用不著光就能看清楚所有人的模樣。濃妝艷抹的女人神態疲憊不堪,單薄服飾後的身體因寒冷微微發顫,這些女人或許有自己的名字,可這些女人或許也都像書里寫的那個人一樣,不明白自己到底應該被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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