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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埃米特點了點頭, 表示了解:「恰當的時候, 祂會親自去見你。」
瑞恩盯著他, 仿佛在考量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祂親自來見我?」
「嗯。」埃米特應道,他將手上的報紙折起來,遞給瑞恩, 「你應該慶幸, 你引起了祂的重視。說不定他會有辦法讓你恢復正常。」
瑞恩接過了報紙,並沒有打開閱讀:「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他似乎將這當成了一場隨時可能到來的考驗, 且由那高高在上的存在親自進行。他將帽子扣在胸前, 退後了兩步,單手握著報紙,背於身後, 行了一個莊嚴而優雅的禮, 而後便先上了樓。
埃米特手又放在桌上點了點,對去見瑞恩的事情並不著急。
有些事情放一放會更好,更何況, 身為「執筆者」的教主,並不適合太過急切。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埃米特便一邊搜刮著書庫內的書籍,尋找自己可能會需要的部分, 一邊等待著門羅的到訪。
見瑞恩的事他打算排在再次遠行之前, 而等他見過門羅之後, 他才會開始第二次遠行。和之前的目標不同, 他決定除了去一趟裁縫店以外還要再去一趟安多哈爾或者塞納里奧。
誠如先前那份報紙上的分析所說,火藥味還在迫近,無論是跨國貿易的收縮還是依舊不見好轉的植被都在暗示,一場涉及數個國家的戰爭正在醞釀,不知會在何時打響第一l槍。
第四天的傍晚,埃米特從櫃檯處起身,準備去街角再買一些麵包回來。除了麵包,他還謀劃是否要添加一些香腸給那些寄宿在二樓的小傢伙們一點營養補充。這段時間作物長得並不好,以至於食物的價格都開始有些昂貴。有幾個年齡大點的孩子還將書店旁邊的一小片空地種了點蔬菜,可惜到現在都還沒發芽。
他剛跨出書店的門,便瞧見一個身影站在街對面,正看著他的方向。
埃米特愣了下,仔細看過去,這才確定那道身影就是門羅。
先前門羅與他見面時裝束雖然簡樸,但氣場疏離而高傲,言談舉止中有種通曉多事帶來的壓迫感。無論如何,這樣的人很難以「落魄」來形容。
可眼前的人的確讓埃米特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詞語是「落水的狗」。
或許門羅的確「落水」過,他頭髮還濕漉漉的,有些貼在臉頰旁邊,衣袖也不像往常那樣寬鬆飄逸,油彩的斑點還留在他的袖角和褲子上。他像是剛從水裡出來,也像是剛從畫裡出來。
埃米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見人一直沒有前來的意思,便越過街道來到對方面前。走過來時他才注意到,對方看的不是他,而是房子後面的晚霞。
淺粉混雜著橙黃的晚霞將天空渲染成一副動人的畫,這樣的景象讓人聯想到滿山的花朵盛放,似乎正是春天的寫意。埃米特收回了目光,看向門羅:「那邊有什麼在意的?」
門羅看著遠處飛過的小黑點,片刻後才答道:「很好看,畫不出來。」
「畫不出來?」埃米特問。他不懂畫,在他看來這種景物上的描繪應當是比較簡單的,以門羅的學習能力和在他面前展露出來的繪畫技巧來說應當不至於此。
門羅點了下頭,又看向埃米特:「我想吻你一下。」
埃米特差點當場轉身就走,他毫不懷疑以門羅的性格,對方真的會如此做。門羅的思維跳脫且不在意一些世俗的事物,可他不行。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片刻,埃米特開口說道:「我想最好不要,你想要讀取什麼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
「我想看你眼裡的那個。」門羅答道。
埃米特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放血給你。」
「用不著。信息過多會對我的讀取造成干擾,而氣息又無法得到我想要的…最簡單的體l液應當是一個很好的渠道。」門羅反而有些奇怪,「這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為什麼你不願意?」
「……不是傷害的問題,而是這個行為帶來的意義和其他不同。」埃米特解釋起來有些艱難,「我以為你知道的知識夠多,關於這種常識並不會有欠缺的部分。」
「可你也不是單純的人類。」門羅答道,他又問,「為什麼要以人類的習俗與道德限制自己?」
「不是誰都能你一樣看得透徹,有些枷鎖要掙脫也是難事,更何況我暫時不將那些當做枷鎖。」埃米特放棄解釋這件事,他轉身回書店,「如果你來只是找我聊這個,我想我們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門羅立刻跟在他的身後:「不只是這些,我還想要那幅畫。」
埃米特的步伐頓住了:「什麼畫?」
「那天我在你筆記本上畫的那個人。」門羅說。
埃米特手按在胸口放筆記本的地方,回頭看向門羅,眼神中多了些警惕:「那幅畫沒什麼用,我想留作紀念,它對我的意義非凡……雖然它的確是你畫的,但請容許我拒絕。」
「我想要那副畫。」門羅又重複了一遍。
他的語氣沒有太大改變,可一句話重複訴說就會帶來異乎尋常的壓迫感,這點在門羅身上尤為明顯。或許他下一秒就要以武力來搶奪那副沒什麼特殊之處的畫作。
埃米特不擔心和人打架鬥爭,他能保證自己不落於下風,但他不能保證門羅會不會用什麼特殊的方法損壞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