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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如果是去見一位女士……那那位女士必然十分幸福吧!
費舍爾對歌舞團中的其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並不在乎,他期待著今天夜晚的演出,他也相信自己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萬事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剩下的就是為他的教主揭開帷幕。
他要做一件事,一件足夠「大」的事。
這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嘗試,可他卻躍躍欲試,激動地就好像是曾經在雪地里的那支舞。只需要足尖輕輕點在地面上,於飛雪之中帶走某些被解除的「衣物」。
然後一層……
接著再一層……
所有人軀體內的心臟都同樣溫熱地去跳動,仿佛是苟延殘喘的最後震顫。
那就是他的鼓點,他要踏上的節拍。多麼燦爛而美妙的景象,仿佛一切都在重現著那一夜。殘酷又絕望的一夜。
想到這裡時,他步伐也忍不住輕快了一些。費舍爾低聲哼著樂曲,將圍巾纏在下半張臉上,留出他澄澈的眼睛掃視著世界。
但是在開始那樣的舞蹈之前,他還需要去買一束花。
不同於不凋花那個故事裡的「假花」,費舍爾想為他的教主大人獻上一束戛然而止的花朵,就像對方同他所說的那樣,有燦爛的機會,也有陰暗負面的時刻。
冬天的花店鮮花種類很少,但費舍爾進去時,花店的女士卻立刻認出了對方。
她臉上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溫聲細語地問道:「您來啦?您的花我找了好幾位貨源商人,拜託他們給您特意帶了一束,需要包起來嗎?」
費舍爾搖頭,將圍巾解了下來:「不,您請給我包裝紙與絲帶就好,我想自己來做這件事。」
店主將東西都準備好,並將盛開的鬱金香放在淺水深桶里拎了過來,站在離這不遠的地方偷偷地注意著費舍爾的動作。
和與她對話時的神態不同,這位她第一次見面後就四處去打探來歷的舞者先生臉上的神情柔和極了,動作細緻地修剪著葉片與根莖,再錯落地紮上一束,並在其間點綴了些許風鈴和紅櫸木。
以麻繩捆好後,他裁好了兩層不同顏色的包裝紙,將其小心翼翼地捆好又裝飾上絲帶。
店主忍不住想,他看著那束花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著一位戀人,可有時候她又感覺,只是戀人不至於讓對方露出如此沉迷其中……一副近乎虔誠的神情。
這讓她感到有些艷羨。
費舍爾對於外人一如既往的不在意,他審視了一番自己的「作品」而後便抱著它結了帳,圍好了自己的圍巾,只等他的教主再來找他一起去共用午餐。
他無權過問對方的行蹤,就算再想念再想見也都無法出於他自己的意願去找到對方。
但,這也沒什麼問題。
費舍爾想,就像他看那些劇本里說的一樣:只有對方想見他的時候,他們見面才是有意義的。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他一路踩著影子回到了酒店,還未進去,他便瞧見了那個仿佛一個幽靈的身影。
對方還是那樣,披著黑紗,身形算不上高挑,也完全無法讓人看清楚他紗後的模樣。只是當他看見哪一個人時,心裡就充斥著一種歡樂。
費舍爾抓著圍巾,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伐,在對方邁步進入酒店之前,先一步踏上了樓梯。
籠著黑紗的身影停下了步伐,而費舍爾則是輕巧地轉過了身,就好像是忘了什麼一樣,動作自然地看向那人,略一停頓,便又緩步走下了階梯。
他是教主的好信徒,他知道怎樣處理一件事對方會高興,包括——「獨享」這份殊榮。
正如費舍爾所想的那般,埃米特確實挺喜歡費舍爾這樣簡單的肢體語言便能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做。他抬頭看了眼人,收回自己抬起的步履,轉而跟在人身後,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埃米特注意到了費舍爾懷裡的那束花,紅白相間的鬱金香,看上去含蓄又純淨。
這或許是送給自己的,他猜測,不過他不需要這樣一束花。拿著這個去看舞劇並不方便,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隱藏一束花。
不過會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兩人穿行過酒店門前最熱鬧的地段,步入了商業較為繁華的區域,接著進了一棟高樓。費舍爾抱著花,同電梯員報了一個數字,而後兩人便坐著這較為原始的電梯直上了最頂層。
埃米特忍不住感覺有些好笑,電梯沒人,他也就直接開了口:「我還以為我的好費舍爾還是個窮小伙,可短短時間就已經踏足進入上流社會了。」
費舍爾神情頓時緊張了些許,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您知道,我很期待您能來。」
「歌舞團的收入很高嗎?你有關照過家裡人嗎?」埃米特低聲問道,他不希望對方過分狂熱。
費舍爾搖頭:「不,這是他人送我的卡券,在這所飯店的所有連鎖店都可以使用……雖然我並不喜歡那個人,但推脫太多可能會惹上麻煩。至於我的母親……」他語氣平緩下來,輕聲說道,「她很好,我委託人幫忙搬了住所。窮苦的地方容易孳生不好的東西,所以她會遠離那些。」
埃米特心放了下來,他微微頷首:「那很不錯,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分寸。」
兩句話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最頂層的飯店,剛一踏出門,便有侍者迎了上來,帶他們去往已經定好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