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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埃米特記錄完,放下了筆,確定自己不至於餓死,又躺進了被子裡,決定再讓身體睡一會。

    他切換成了靈魂狀態,帶好自己的本子和筆,以及門羅那個小碗,打算先去見費舍爾一面。

    相比於人類的身體,以這樣的方式出行更加方便,還能在返回後確保自己陷入那樣的夢境。

    從旅店離開後,埃米特卻忽然陷入了茫然,費舍爾的不凋花將在三天後上演,這段時間裡他並不會待在那個劇院內,而是在他們自己的地方居住,甚至很可能都不在劇場內排演。

    這時候要去劇場找人只能碰運氣。

    埃米特猶豫了一下,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被的地方可去,就乾脆仗著一般人看不見自己,直接到了劇場那,並光明正大地溜了進去。

    南姆市比莫卡大不少,相對於阿塔納卡則要小一些。這裡沒有阿塔納卡那隨處可見的方塊和數字,更多的則是一種中世紀末期常有的老舊色澤感。

    這個城市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行人步履緩慢,馬車也不急不緩。籠紗女性的雕像佇立在入場大廳正中,就好像是剛剛被人雕刻出來。

    埃米特停在雕像前看了幾眼,那位女性的雕像相較於人類的體系放大了許多倍,石頭雕刻出來的通透感渾然天成,就好像紗本來就可以是石頭。

    這讓埃米特忍不住也籠了下垂落在自己身側的紗。他不知道這紗具體有什麼用,但他能猜到,當這紗在自己頭頂時,其他人就算看見了自己,也看不見自己的模樣。

    繞過雕像,順著大廳牆壁處旋轉的樓梯上了樓,前方空無一人的劇場也開始有了動靜。

    能聽到裡面有人在吆喝布場的聲音,有人在拉鋼纜,把一些必要的道具懸掛到空中,而後進行著試驗操作。強光照在舞台上,呈現的卻不是舞蹈演員們的表演,而是幕後工作者的奔波。

    但這未必不是一場演出。

    埃米特站在入口附近的一排椅子附近,他遙視著前方的人群,審視著這群根本不認識的人。

    忽然,他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皮鞋一輕一重地踩在地板上,從他後側方的入口出走出,又停在了離他不遠的另一側座椅附近。

    來者看了一會後開始小聲交談。

    「這次的布景要求很高。」矮個的男人說道,「塞內加公爵夫人聽聞了這場演出,因而你們得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這是當然。」另一個高個的則是陪笑,「我們將出動我們王冠上的寶石,多麗絲首席,她會為我們帶來最精彩的演出的。」

    「你知道,塞內加公爵夫人身體每況愈下,《不凋花》這部舞劇,我想她會喜歡。」

    「我當然知道,不凋花的故事我可比你更熟。」矮個男人哼笑了聲,帶著些許下流的色彩,「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男二號打算讓誰來出演?那位學生的演出才是重點。」

    「一位新人。」沒等人說什麼,高個男人立刻跟著說道,「您不用擔心,他的舞蹈水平在我們歌舞團也能排上前三,他是一位有潛力的新人,只是缺少大放異彩的機會。」

    埃米特忍不住看了那邊一眼,他猜想這說的就是費舍爾,在他心裡,只有費舍爾能擔得起這種殊榮。

    「你們這種話我聽過太多次,我對你們的擔保並不信任。」矮個男人不屑一顧,「我需要你們派好的,最好的,只要不是第一那就不行。男主角可以差一點,但男二號必須得用最好的。」

    語畢,他便轉身直接離開了劇場。

    高個男人陪笑著送人離開後,又回來看著舞台方向嘆了口氣。

    兩人自始至終都沒發現過道另一側的座椅後還站著埃米特。

    但埃米特卻意識到了什麼,他拿出本子看了眼,又對照著上面的內容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

    費舍爾同他說過,在追隨他之後,能明顯感覺到他自己變得更為強大……那是不是說,像費舍爾這樣的追隨者,也是可以有辦法讓他「升至更高」?

    想到就做,埃米特立刻又聯繫了一下門羅。

    「你知道怎麼讓自己的信徒擢升嗎?」

    遠在安多哈爾的門羅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望向遠方,接著,他就被旋轉的水車拍進了水裡。

    第113章

    埃米特現在的想法也有了些改變, 之前他的想法更多的是停留在普通人的層面,但在去過阿塔納卡之後,他卻感受到了某種局限。

    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人類這種生物, 同時, 如果費舍爾可以擢升至代行者, 甚至是執筆者, 他也就不必為人類的法則所束縛。

    但是對於擢升這件事本身,他就沒有太過明晰的概念,甚至關於力量的運用也非常模糊。

    就在他思緒紛飛出去的片刻, 他手裡筆記本上就再度多出來了幾行文字, 一如既往地充滿了門羅的特色,有著需要推斷翻譯的簡寫和省略。

    「欲l望, 這是我們奉行的唯一準則。」

    埃米特想了想, 又補充了一句:「沒有欲l望呢?」

    這個問題不是針對於費舍爾,而是關於自己,他不是很清楚自己現在身處於第十二章 到底算不算有欲l望, 如果沒有, 那麼他到底是怎麼邁上這條道路的?

    「沒有欲l望?還是沒有強烈的欲l望?」本子上過了會才出現這一行字。

    「我不清楚。」埃米特在紙上寫著,「我想單純地追求某種『想要做成某事』的想法算不得欲l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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