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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這是她隨口編出來的理由, 卻適合用於各種推辭,甚至卡麗已經準備好帶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和費舍爾離開莫卡, 逃得遠遠的。
費舍爾明白自己母親這些「小聰明」, 如果放在往常他肯定就答應了。
只是現在不行,他甚至在那之後都沒有遇到過教主。
或許……教主也是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些?
他心中有所猜想,但也對教主一直不來見自己這件事感到心慌。
按照往常的經歷來說也很正常……可是不能主動去找到對方實在是太痛苦了。無法處於對方的目光之下讓他倍感委屈。
分別的時間越久, 費舍爾渴望見到教主的欲l望也就更強。他拒絕了卡麗的提議,並執意決定去面對奧古斯特。
舞蹈,他很擅長。
區區一個奧古斯特怎麼可能讓他和自己的教主分離?
自己也得更加獨立才行……費舍爾也明白,現在的自己和往日已經完全不可比了, 他可以輕鬆地破開皮膚, 靈巧的手腕如同翻花, 動作優美地達成他想要達成的事情。
到周六時, 費舍爾便謊稱母親因天寒體虛在家修養,獨自一人來到了聖巴伯教會。
做完常規的禮拜活動後,從教會離開時,他便在門口見到了奧古斯特家的馬車。
和上一次不同,費舍爾面帶笑容的上了馬車。
也和上一次不同,他在一眾垂涎若渴的目光之中伴隨著提琴輕緩的音樂隨心獨舞起來。
這並非獻與教主的舞蹈。
但這是將他們獻與教主的舞蹈。
一切是等價的。
就如同當初教主為他治好腿傷時一樣,教主以自身的皮囊作為交換,為他進行治療。
而這些「貴族紳士」們欣賞他舞蹈的代價——則是他們需要獻祭於教主的皮囊。
舞蹈結束後,費舍爾全身而退,一人離開了奧古斯特的莊園,只留下一群神志瘋癲的「大人物」們。
似乎所有人都將這位「舞者」短暫忘卻了。
披著來時白斗篷的費舍爾與風雪融為一體,他身上沒多少衣服,甚至因為那些人的惡趣味,他穿的比夏日還要少。
但他卻心情十分不錯,舞蹈帶來的悸動似乎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一陣熱量,落在他髮絲上的雪花都很快消融。
出莊園時,他正好碰上了好幾輛馬車。
領頭的是一個帶著裝有珍珠點綴,十分具有伊西斯特色的帽子的男人。每個馬車附近都有一個手裡握著馬鞭的壯漢,照看著附近的情況。而那個男人則是分別清點著馬車內的什麼東西。
費舍爾很快聯想到了開場前那些人們交談的話語,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他們將要出售的「貨物」。
如果是往常,他很可能不會管這種閒事。
可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都無法壓下去。
這是恩賜,大概就是教主的恩賜,教主所給他的指引——
蜷縮在馬車內瑟瑟發抖的孩子們都低著頭,這不止是因為天氣寒冷,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將要到來的命運。
如果能成為男僕或者女僕是最好的結果,倘若是一些「消耗品」或者是「玩物」,那等待他們的日子要可怖得多。
全身都髒兮兮的小女孩只有臉被擦乾淨了,她捂著嘴,不敢讓人發現小聲嗚咽著,在男人伸頭進來時嚇得立刻拽住旁邊交流另一個纏著頭髮低著頭的男孩的胳膊。
抓得男孩「嘶」了一聲,那聲聲音淹沒在小孩的哭聲里倒也不怎麼明顯。
等男人清點完,收回頭去時,他立刻抽回自己胳膊,嫌棄地說道:「太放肆了,離我遠點!」
小女孩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排斥一半,反而靠過去了一些,她哽咽著問道:「瑞恩,怎麼辦?我們還能跑嗎?」
另一個小男孩也可憐兮兮地抱住男孩的腿:「要不然我們再試一次吧……待會他們肯定要放我們出去的。我們往不同方向跑……」
「有病嗎?」瑞恩毫不客氣地說道,「這麼大雪,我們身上這麼點衣服,出去再挨一頓抽還能有命跑?」
「那怎麼辦?」小孩子們無助地縮在一塊哭著,無形中被圍起來的瑞恩臉色也沉了下去。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上一次他謀劃帶著人逃跑的計劃失敗之後,他挨的那頓打就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因為秘術他維持著這樣兒童的體型本就處處受限,再實施一次他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帶著這群弱不禁風的小孩子活著離開。
大雪……如果不是這場大雪給了他們這樣的阻礙。
忽然,一聲如同金屬片輕輕碰撞的聲音傳入了瑞恩的耳朵。就像他曾經窩在柔軟的絲絨座椅上欣賞過的表演那樣,細碎又輕柔,隨著人們的動作發出一聲聲和諧的伴奏。
但那樣的生活已經離他太遠了,他只以為是自己又晃了神。
很快,聲音如夕陽倒映在湖面,陣陣波光粼粼之上,好似又舞者踩著水面踏而和歌。
幾聲哼唱縹緲入耳,不知不覺間,嗚咽的哭聲都停了下來,甚至最開始的小女孩也跟著低聲哼了起來。
這是流傳甚廣的樂曲,曾經傳聞是某種祭祀用的吟唱,但因為音調輕柔寧靜,常常被用於母親哄孩子入睡,成了許多人的搖籃曲。
瑞恩敏銳地察覺到某種異樣正在產生,他立刻站起來撩開窗簾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