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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他忽然明白了過來,當初獲取「逐羽儀式」那次「研究」里,他看到的幾乎看不見輪廓的霍維爾是怎麼回事了。
命運早就已經將一切註定的事物在他眼前展現,而他曾經無法領會那更深層的含義。
世間萬物都是每時每刻在消融的,一切都會逝去——只是他一直假裝死亡不存在而已。
「即便如此。」埃米特低聲說道,「即便如此……有人想要害他也是真的。他的仇我會幫他報,他曾經想要報的仇我也會幫他報。」
他抬眼看阿諾:「這是應該付出的『代價』。」
「我都好好記著了。」
阿諾與他對視著,半晌,忽然眼睫微微抬起,一直由陰影壓住光亮的暗紅眼眸似乎在那一瞬間照進了光亮。他抬起手掩住嘴唇,露出了一抹很淺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第25章
他一笑, 笑得埃米特反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你有意見?」
阿諾沒答話,放下手又頓了下,抬起來提埃米特將臉上的灰塵擦了一下:「臉上有灰。」
「……所以你剛笑我…?」埃米特語氣逐漸危險了起來, 心裡直道這人怎麼總是找不到重點。
阿諾咳了下, 直言道:「不是, 你不是有些事情想調查嗎?我先出去找找消息, 另外,霍維爾的遺體你打算怎麼辦?」
埃米特人頓時又消沉下來,他安靜了會說道:「照常舉行葬禮……這邊我自己來安排, 你只需要去做好我囑咐給你的事。」
阿諾點了點頭, 他退後半步,轉身便朝外走去。
將要出門時, 他忽然又想起什麼, 轉頭說道:「現在說這種話題你可能不喜歡,但是我想說,我現在可以住進來了。」
埃米特差點去置物架上拿個什麼東西去砸他。
但阿諾那人行跡總是十分迅速且飄忽, 埃米特咬牙正準備回頭懟他兩句, 一轉頭卻見人早已消失在門口了,一點動靜都沒。
他愣了下,又嘆了口氣, 轉頭看向霍維爾的遺體。
遺體這副模樣也很難同其他人交代,單單是這副被細小微末的東西所啃食見骨的狀態就不正常,最好還是找熟人處理比較好。
費舍爾家裡也才剛剛舉行葬禮不久,或許待會可以去打擾一下他們, 問問情況和大致的流程。
只是這樣盤算的想法卻在獨自一人面對霍維爾時猛然間就被淹沒了。
埃米特看著那旁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情形發愣, 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溢出。
他呆滯了一會, 抬手輕輕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沒事……沒事的沒事的, 現在不會有人因為我建立密教,亂用那些儀式來罵我,找我麻煩了。是的,這樣很好,一切都更加方便一些。」
「我自由了。」
儘管如此找語言和藉口安慰著自己,埃米特臉上的神情卻愈發無法遏制,直至他趴在床邊痛哭出聲。
他應該早點發現的,早點告知給霍維爾,說不定一切都還會有其他的辦法……
但現在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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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教主分別之後又過了幾天,這幾天裡費舍爾白天和母親一同操辦著父親的葬禮,而後再次去特福萊歌舞團尋找到先前有所接觸的團長,請求得到重歸歌舞團的機會。
索性團長阿爾賓是個為人不錯的中年人,聽說費舍爾出事時,還在最開始時派人給他送過錢。
現在這樣一個天賦異稟又容貌出眾的年輕人得到了恩賜,願意回來,對他們歌舞團來說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噱頭。
阿爾賓敞開懷抱接收了費舍爾,也漫不經心地提點道:「我們在莫卡還將有十二場演出活動,我想你作為我們有意向吸納進來的舞蹈天才,應當花費更多時間在訓練上,這樣我們才能在莫卡最後幾場演出中獲得最盛大的收場。我讓人為你留了一間房,你可以不必走夜路回家。」
費舍爾明白,阿爾賓團長是擔心他再度遭遇不測,希望能用這樣的方式幫他免除他人的騷擾。
這個提議當然是很好的,他對舞蹈也有興趣,如果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前,他一定會留下來,留在特福萊歌舞團內。
然而他現在只擔心自己待在這裡,夜裡去找他的教主要是沒見上,那也未免太過遺憾。
費舍爾向阿爾賓行了一禮,恭敬卻疏遠地說道:「感謝您的慷慨,但我父親剛剛去世不久,家人悲痛難耐,我想我可能還是需要回家好好陪一下我的母親。」
阿爾賓摸著下巴想了會說道:「可是演出也是重要的,如果你能得到充足的訓練,或許下一場,周六夜晚的演出,我們便會讓你出演一直排演的瑪格麗特那場舞劇,要知道,你所一直練習的紳士位置可是有一場相當不錯的獨舞。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這曾經一度是費舍爾的目標,但他現在卻輕易地就能拒絕阿爾賓團長的提議:「是的,就如同您所說,這是難得的機會,我想比我練習時間更久的凱布爾先生更合適。而我,現在只是一位學徒,恐怕也無法擔起這樣的重任。我會再多加練習之後再像您提出申請。」
費舍爾軟硬不吃,阿爾賓見狀也不再多勸導什麼,只是內心猜測著恐怕對方有恃無恐。
他知道找費舍爾麻煩的漢斯也是個難纏的角色,但同時也知道救助了費舍爾的存在恐怕遠超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