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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57:31 作者: 阿霞asya
塞西爾點頭:「是的,我沒想到他會特意跑一趟,少見地重視一份工作,這對他來說真是難得。」
「霍維爾先生…以前不重視嗎?」埃米特問。
「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好早以前就是,那時候除了教主也沒誰能叫得動他。」塞西爾有些懷念地說著,停頓了片刻後,又嘆了口氣,「總歸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
埃米特沉吟了一會,在塞西爾送他們到馬車附近,準備上馬車時還是選擇問了出來。
「這樣說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能知道前一為第一章 的教主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嗎?」
第17章
塞西爾沉默了良久,已經上車的另外兩人也沒做聲,但注視著塞西爾的眼神卻展露出了他們兩人也好奇這件事。
塞西爾似乎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說道:「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某一天有人通知我,教主他在睡夢中離世了。可我們強忍著悲痛,去收拾現場與後事時才知道,他確實在睡夢中離世,然而他離開的並不安穩。」
「不安穩的意思是?」埃米特問道。
「明明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的身體就像是放置了許久,從床鋪到地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有屍體遺留的液體痕跡。而除此以外……許許多多的淺杏色蛆蟲正遍布他的身軀…以及那些液體上,就好像在吮吸著什麼。」塞西爾對那幅場景永遠無法忘卻,或許是在那之後他無數次回想著那畫面,又或許是因為他對教主的死耿耿於懷,以至於再度提及時,他已然沒有了當初初見時的震驚和噁心感。
他雖然沒有,可另外三個「聽眾」的神色顯然有些不好起來。
塞西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他接著說道:「清掃現場是一件麻煩事…當時霍維爾的神情我還記得,他像是想要把蛆蟲都銼骨揚灰一般,可我們又都沒辦法在那樣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做到只傷害蛆蟲又不傷害到遺體……最後還是委託的他人來幫忙。」
「但是怎麼可能……」貝西忍不住說道,「那…那絕對是有誰害了他吧?然後把蟲子弄過來。」
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其中的隱秘之事,在埃米特詢問之前,塞西爾一直都盡力迴避了這件事,以至於他們新人都不約而同地跟著迴避了前任教主的死因。
埃米特只是通過對方描述的那些話語就已經感覺到了極度的不適,他忍不住聯想到自己昨天發瘋的時候做的那些事,倒是完全不懷疑真實。
塞西爾答道:「我們也不清楚,涉及到更高層的事情更為隱秘,那是在天之上所產生的,進而影響天之下的我們。我們也猜測過,或許教主是在與他人的競爭中落敗了。」
埃米特聞言卻感覺有一點奇怪,他問道:「這個競爭,一般而言是同一章之間產生的吧?」就類似遊戲裡使徒飛升中所產生的敵人,除開某一位以外,一般也是同一途徑的人,因為每一個位置的人數都有限,所有存在都有競爭關係。
除非這個世界沒有這種限制。
而且,他記得第一章 的權柄里並沒有與蛆蟲腐爛有關的形容,也沒有睡夢一類。如果是因為信仰的教派原因,那怎麼會是這種離奇的死亡方式?
這卻似乎問到了塞西爾的盲區。他思考了片刻說道:「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關於這一點,你可以詢問一下霍維爾,這些年以來,他一直在調查當初的那件事。」
埃米特瞭然,他點點頭,不好意思地同塞西爾道了別:「叨擾您好一會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上了馬車後,三人都心裡各自想著事。馬車軲轆聲中,三人又再度返回各自的家中。
因為這次視野影響很小,埃米特便沒有將自己主要的精力集中在「研究」那個方塊上。他急著去看看拆信刀有沒有什麼問題,同時等著再「換號」去看一眼費舍爾,一回書店便急急忙忙往二樓沖。
然而他還沒走兩步就被坐在櫃檯後的霍維爾叫住了。
「喲,今天這是恢復好了,走得這麼著急?」
埃米特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腳步頓了下來,垂頭喪氣地回到櫃檯前:「我覺得我大概是恢復了。」
「你都急著去莊園了,能不是恢復了嗎?」霍維爾吊著菸斗,陰陽怪氣了一句,又用下巴指了指櫃檯前的書堆,「坐下來好好談談。」
這像是家長訓話,埃米特又因為昨天的事還有些不好意思,加上這是霍維爾要求,他只好耐下性子先坐下。
他嘀咕著說道:「我不是給您留了紙條嗎?」
「你那可不是『詢問』你能不能去,而是『告知』我你去了。」霍維爾哼了聲,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又伸手摸了下他額頭,「今天總沒頭暈?」
「沒有。」埃米特老實地回答道,對方這樣關心他,他也有些不太想什麼都瞞著對方,「但是我不能保證以後不會再出這種事。」
但他說的這話也討巧,可以說只是因為看書和生病才犯了癔症,也可以說就是使用了儀式,全憑人怎麼去想。
他說完之後,霍維爾卻止住了話頭,開始不停地抽菸。
直到菸斗里的菸草差不多燃盡了,他這才隔著煙霧問道:「你是不是已經選擇了某一章作為你的信奉?」
這事埃米特答不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眼下這狀態算不算是在「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