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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48:28 作者: 多梨
「正是因為你爸媽在,我才怕啊大小姐,」陳晝仁嘆氣,「我惜命。」
江晚橘撇嘴:「菸酒不忌,我才不信你惜命。」
她將手挪走,對面人家的窗子中掛了兩盞通紅的大燈籠,留下晃晃悠悠的明影,紅紅一片的暖意,像是能聞到餃子香味兒。
江晚橘看得專注,聽到陳晝仁說:「那我不抽菸了。」
江晚橘轉身:「什麼?」
「那我不抽菸了,」陳晝仁又重複一句,他笑著看江晚橘,「這是你的新年願望嗎?江小姐。」
「不是,」江晚橘斷然拒絕,「我的新年願望是事業順心,父母康健,生活順利,事事如意。」
陳晝仁饒有興趣地聽著,問:「不求姻緣?」
江晚橘抬頭看月:「不求姻緣。」
如果捨棄尊嚴才是真正墜入愛河,那她絕不會涉水而行。
陳晝仁說:「如果——」
他的話沒有說完,房間內,江父興高采烈地叫她:「快點,晚橘,過來看,郝建出場了,看小品了。」
江晚橘答應一聲,轉身進去。
江父江母經常熬夜打麻將,因此,守著春晚結束壓根不算熬夜,陳晝仁去休息了,江父坐在沙發上,越想越覺著不對勁兒,實在忍不住,他拉著江晚橘,忍不住問:「我怎麼看著你朋友這麼眼熟?他幹什麼的?和你一個學校的還是——」
江晚橘說:「沒有,你們倆不可能見過,他在北京上的大學,香港讀的研,港大。」
陳晝仁正好經過,去衛生間,他只聽到後半句,問:「什麼?」
江晚橘說:「沒什麼,誇你學歷呢。」
陳晝仁笑了笑:「和你比起來,我差得多。」
江父也跟著樂呵呵地笑,他現在上了年紀,就喜歡別人夸江晚橘,顯得他教女有方,還得謙虛地說哪裡哪裡。
直到返回法國,江晚橘都沒有和父母提起那件舊事。
當事人都記不清楚了,何苦又在這時候扯起來招人煩,江晚橘知道自己性格傲——說好聽了叫自尊自愛,難聽點就是自傲自負。
那又怎麼樣,江晚橘決計不會示弱給人看。
就像陳晝仁不主動的話,她絕不會去找他。
離開家的時候,江晚橘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睛,小時候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家要獨立,到了現在,她卻捨不得走,只是壓著淚,直到看不到父母,上了飛機,才躺下來,默默地用毛毯將自己的頭蒙住。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張手將毛毯掀走,江晚橘伸手去奪、去拽,只看到陳晝仁的臉。
他說:「別憋著。」
江晚橘扭臉:「關你屁事。」
陳晝仁彎下一條腿的膝蓋,半跪在地上——他摸了摸江晚橘的臉,說:「別難過,給你講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江晚橘聲音發悶:「什麼有意思的事?」
「以前呢,我這個人有點犯渾,」陳晝仁說,「看上一人,還想繼續看,最好是能包//養她,日日都看著,想見就能見。」
江晚橘不吭聲。
「但人不願意,」陳晝仁說,「上趕著不是買賣,不願意就算了。大家好聚好散,和平談判,能成則成,不成則散。」
他摸了摸江晚橘的頭髮:「後來才發現,我這邊散不了。」
「過年的時候,我在她家陽台上抽菸,想這是怎麼回事,」陳晝仁說,「沒想清楚,她過來拽著我就親,親完了還不管。」
「這事我得管,」陳晝仁捏了捏江晚橘的手,「那天,我想問她,怎麼天天往我夢裡跑——可惜被打斷了。」
說到這裡,陳晝仁用唇貼了貼江晚橘的手背,低聲:「小橘子,你最聰明,你知不知道我這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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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巴黎(一)
江晚橘的手貼在他臉上,她看著陳晝仁的眼睛,好久,沒有說話,傾身,吻上他的唇。
江晚橘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蠢到家的事情。
陳晝仁並非良人。
他不是壁爐里松木燃燒的火,而是不受控的、烈油之上的焰,靠近會溫暖,也有被灼傷的風險。
但江晚橘太冷了。
異國他鄉,她需要來取暖。
在回巴黎的飛機上,她向陳晝仁伸出手,投入他的懷抱。
飛機在高空中逐漸升高,穿越雲層。
和法國人打交道並不是一件容易事,江晚橘硬氣,卻有時候也不得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遭到一些微妙的針對——好機會永遠是最先留給法國人。
不知道為什麼,法國人總是有一種奇特的優越性,這種優越並不來源於他們的財富、身份或者其他,而是源於國籍,源於這個身份。
江晚橘遇到這種事情,能向陳晝仁瘋狂吐槽許久,她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偶爾幾次遇到種族歧視也很剛地回應了過去。
陳晝仁笑著聽她說完,親自為她的酒杯中倒入杜松子酒:「好了,小橘子,消消氣。這周想不想去聽古典音樂會?在讓·努維爾親自設計的巴黎愛樂大廳,我剛好搞到幾張前排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