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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37:06 作者: 嘆西茶
周軼當時的想法著實是有點惡劣不磊落的,她在得知陸諫並沒有說破他們的關係後順勢而為,從善如流地想再騙他一陣子,看看他之後會有什麼反應,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丁璡這個人,克己復禮極度自控,對待感情也是如此,有自己的計劃,穩紮穩打絕不冒進,如若不加點催化劑讓他掙扎失控體會下求而不得的感覺,他又怎麼會在短短的幾天內對她這麼上心?
人心都是有欲望的,她就不信他是個聖人一點私慾都沒有,她要做的就是一點一點的把他的欲.\n望激發出來。
丁璡聽她答得這麼坦然反倒不知道要從何指摘,就這麼放過她他心裡也不甘心,總要讓她長點記性以後再不敢胡作非為才行。
周軼一直沒聽到他講話,微微抬頭,借著床頭燈的光看他:「還沒消氣?」
「嗯。」
周軼身體一動,把手搭在他的腹部上,款款道:「我剛才的道歉還不夠誠意?」
她若有所指,丁璡心領神會,一把抓住她又開始不老實的手,低斥一句:「好好說話。」
周軼埋在他胸口笑,末了雙手環住他的腰索性道:「那你就氣著吧。」
「……」
丁璡一口氣吊著上不上下不下的堵得慌,她打算就這樣把這一頁給揭過去?
他正想表達下不滿,周軼突然開口問:「陸諫以前沒和你提過他的家庭嗎?」
「很少。」丁璡想了下,「他只說過他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他是跟著媽媽長大的,他上軍校的第二年她就因病去世了。」
他說著就想到了一點,既然陸諫和周軼是親兄妹,那他的媽媽自然也是她的。
丁璡垂眼卻只能看到她的發旋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唯聽見她輕聲說:「我都沒見到她最後一面。」
她無意義地一笑:「我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丁璡的心揪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聊以安慰。
室內昏暗,世間的塵囂都遠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最適合說說心事。
周軼難得地想和他聊聊,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娓娓道來。
周軼的母親陸曼是一名出色的舞蹈家,她年輕時候是舞團里的首席,習舞之人身段有致面容姣好,加上她性格溫婉待人體貼,因此追求者無數,周振國就是其中之一。那時候他才剛創業不久,雖說小有成就但在陸曼的眾多求娶者中並不突出,但好在一心尚誠金石為開,最後也是抱得美人歸。
結他們感情日篤,說是蜜裡調油鶼鰈情深也不為過,周軼翻看以前關於母親的報導,報紙上總說周振國待她十分好,她尋了個好歸宿。周振國的確是個頗有遠見的企業家,他野心勃勃殺伐決斷頗有膽識,公司在他的領導下日漸步入正軌,在行業內展露鋒芒,不過幾年市值就翻了個好幾倍,股票大漲。
公司壯大,周振國自然更忙了,陸曼體諒他,在懷孕後就隱退舞壇專心顧家。陸諫(那時候他還姓周)出生後,周家上下大喜,周振國喜得一子欣然大悅,對陸曼更是百般疼愛。但人心會變,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就在周振國身上驗證了。
陸曼懷上第二胎時,周振國出軌了。
說到這兒周軼停了下,丁璡撫著她的背給予無聲的慰藉。
周軼開始記事時還天真浪漫地以為自己有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周振國雖然忙但不會不著家,對她和陸諫也算是盡心盡力,至少很小的時候她還曾覺得他是個好爸爸,至少比現在好上許多。直到周軼五歲時,一個陌生的女人領著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找上了家門。那女人也是舞團出身,嚴格說起來還要尊稱陸曼一聲師姐的,由此可見周振國可謂是「從一而終」啊,就鍾意這種風情的女人,正室外室還從一個舞團里找,一點都不避嫌。
陸曼大受打擊,和周振國大吵了一架,平日裡陸曼是賢妻良母,與鄰里交好,和她相處過的人無不誇讚她的為人。周軼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她那時還小,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吵架,他們吵架的時候陸諫就抱著她躲在房間裡反覆哄著她,想來那時他已經懂事,也明白家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周軼自嘲地笑笑,語氣涼薄:「周晞和我同齡,只比我小五個月,他人前一個家人後一個家,兩頭跑倒不嫌累得慌。」
陸曼為人溫和但清高,她怎麼可能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還和別的女人育有一女?離婚是板上釘釘無可轉圜的事,唯一的需要解決的就是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問題,他們協商好一人養一個。周振國的母親是個極為傳統的女人,重男輕女,非要周振國留下兒子,可陸曼不同意,陸諫也不願和母親生離,他的意願尤為重要,周家老太太雖極力反對,但周振國卻道尊重孩子的意願,因此最後被留在陸家的就是年紀尚小還不懂事的周軼,她那時還不明白為什麼父母要分開,她又為什麼以後不能和哥哥住在一起了。
周振國和陸曼離婚後,周軼在周家過得並不好,第三者帶著周晞住到了家裡,她一下從妹妹變成了姐姐,一點過渡的時間都沒有,她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周家老太太不待見她,她覺得是她把他的寶貝孫子給擠走了,後來的那些年月里,周軼就像是周家的局外人,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她格格不入,也就養成了不愛和人親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