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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37:06 作者: 嘆西茶
    「……」丁璡愣了下,這才明白她為什麼不舒服。

    周軼頓覺好笑,隨身帶著感冒藥已經夠細心的了,要是還知道幫她買痛經藥,那他可真是婦女之友了。

    她把他的手推開,勉強道:「沒事,每個月都這樣,忍一忍就行。」

    丁璡把藥重新裝回去,再看向周軼,她斜靠著椅背,縮起腳捂著自己的肚子,表情比昨晚發燒時還難受。

    這兩天她也的確是被折騰得夠嗆,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

    「周軼。」

    「嗯?」周軼睜眼。

    丁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遞過去:「貼上這個會好點。」

    周軼低頭一看,是一片暖寶寶。

    她心思流轉,抬眸看他時眼神都不一樣了,帶著鉤子似的,要把他藏著掖著的小心思給勾出來。

    「特地給我買的?」她聲音婉轉,看著他問。

    「不是。」丁璡下意識否認,他也記不起自己在便利店結帳時,看到櫃檯上放著的暖貼怎麼就鬼使神差地買了,這會兒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或不說都顯得他對她別有心思一般。

    周軼噙著笑沒追問,拿過那片暖貼撕開,丁璡在她撩開衣服的時候就把頭轉開了,等了會兒再回頭時,才發現周軼近在眼前。

    她對著他在笑,她今晚也未免太愛笑了。

    丁璡往後靠,和她拉開距離:「你做什麼?」

    「四馬說你有很多桃花?」

    丁璡攏眉。

    周軼把自己的長髮往後撩,直視著他問:「我這朵怎麼樣?」

    大概因為身體不適,她的聲音格外地輕,像根羽毛似的在人心上撩動著。

    又來了,丁璡沉下聲:「周軼,別說胡話了。」

    周軼仍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喜歡我你還對我這麼好?」

    面對她不正經的挑逗,丁璡回答得正正經經的:「職責所在。」

    「什麼職責?」周軼問,「軍人的職責?」

    「嗯。」

    「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群眾?」

    丁璡頓了兩秒:「對。」

    一板一眼的,周軼並不懊喪,她湊近他嘆也似的低聲說:「群眾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當對你來說最特別的那個。」

    她說完就往後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整了整外套,最後摸了下小腹,暖寶寶已經發熱了:「好多了,謝謝。」

    丁璡眉頭未展,嘴唇抿緊。

    她在操縱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手上仿佛扯著一根無形的繩,時而拉緊時而放鬆,時而強勢時而鬆弛,她進退有度卻步步緊逼著他,在男女遊戲上她顯然得心應手。

    丁璡把頂燈關了,車內重新陷入黑暗。

    他闔上眼,心裡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周軼蜷起身體,黑暗中她望著他的方向,嘴角翹起露出一絲笑意。

    后座上的蘭兮芝這會兒才敢稍稍睜開眼往前看,丁璡和周軼一左一右分坐著,好像剛才她聽到的談話是她臆想的一樣。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實在是睡眠淺,稍有動靜就醒了,本來她在周軼說經痛的時候就想舉手說自己有止痛藥,可還沒等她出聲,丁璡就拿出了暖寶寶,她於是識相地繼續「熟睡」。

    她親耳聽見了剛才的那一波「推拉」,不得不在心裡感慨一句——周軼姐好厲害啊。

    蘭兮芝低頭,陳淮景又嘟囔了句夢話,腦袋還在她腿上蹭了蹭。

    她想,他應該喜歡周軼姐這種類型的吧,長得漂亮又有自信。

    風聲更加喧囂了,這場雪可以覆蓋大地上的一切,卻掩蓋不住人心蠢蠢欲動的欲望。

    貼了暖寶寶,小腹的絞痛有所緩解,周軼靠著椅背,耳畔聽著外頭呼呼的風雪聲,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丁璡只是闔著眼,他仍保持著警惕,半夜雪停了他還下車走動了下,把窗戶降下了一道縫兒換氣,幾個人呆在車內吹一晚上的暖氣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清晨六點左右,天光微亮。

    周軼醒得很早,睜眼時窗外是介於黑與白之間的灰,她揉了揉眼睛往駕駛座看去,邊上沒人,往後看一眼,陳淮景和蘭兮芝都還在睡著,不知道他們昨晚怎麼睡的,現在是蘭兮芝枕在陳淮景的腿上。

    周軼把風衣扣子扣緊,推開車門時一陣寒風吹得她一個哆嗦。

    她立刻把車門關上,放眼望去,一夜過去,白雪皚皚,大地像是蓋上了一層厚重的白色棉被,新雪還是蓬鬆的,同棉花一樣。

    冷風沿著領口鑽進去,周軼瑟縮著脖子把風衣的帽子戴上,又把手揣進兜里,呼吸間空氣都是清冷的,明明昨天還是夏天,隔天就像是來到了南半球。

    她在車子周圍轉了一圈,沒看到丁璡他人,就等在車旁。

    丁璡去前面探路回來,隔著一段路就看到穿著紅色風衣的周軼,她戴著帽子像童話里的小紅帽,在潔白的雪地里顯得十分張揚。她低著頭在踩雪,還專門挑沒被人踩過的積雪去踩,十足的南方人做派。

    腳踩在積雪上會發出「嘎吱」的聲音,周軼低頭踩著,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軍靴,她抬頭,不意外地看到了丁璡那張表情十年如一日的臉。

    「早。」她說。

    丁璡見她精神不錯,至少看著比昨天好點,而且她的酒好像醒了,似乎不記得昨晚她和他說過什麼話了,從她的表情上看,她對他很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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