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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37:06 作者: 嘆西茶
    周軼盯著他立挺的側臉輪廓看:「背過女人嗎?」

    丁璡沉默。

    沒有還是不想回答?

    哪一個都無所謂,周軼只是突然想說話。

    「丁璡。」她直呼他的姓名。

    「嗯。」

    「你認識軍人嗎?」

    「……」

    「你當警察的,會經常和軍人打交道?」

    丁璡第一反應就是她想套話。

    他微微偏頭:「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好奇。」周軼這麼說,語氣里卻不見得有多好奇,反倒試探成分居多,「特種兵你認識嗎?聽說域城有一支很神秘的特戰隊,你知道嗎?」

    丁璡突然站定,把她放下,然後轉過身低頭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你想說什麼?」

    周軼扯了扯自己的裙子,抬起頭看他,不緊不慢地說:「哦,只是覺得你身手這麼好,怎麼沒去當兵,說不定能進特戰隊,報效祖國。」

    丁璡一雙眼鷹似的攫住她,只不過夜色正濃,她的五官都模糊了,他看不出她的表情細節,只能聽到她平靜的陳述。

    「當警察也能報效祖國。」

    周軼不置可否。

    「接下來往哪走?」她問。

    「到了。」

    周軼看著空蕩蕩的戈壁,皺眉:「到哪兒了?」

    「地窩子。」

    第8章

    周軼是第一次見到「地窩子」這種住處,在她看來,這種地方就像是抗戰片電影裡的地洞一樣,從地表往下挖一個空間用以藏身。--*--更新快,無防盜上16595.com-*--

    丁璡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帶著周軼從一個人工挖的極其簡陋的階梯下去,然後搬開了一塊門板。

    周軼跟著他走了進去,借著光四下看了看。

    底下被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不到十平米的空間,周圍都是土牆,屋頂用樹幹作椽木,不知用什麼樹木的枝條做的檀條,又在上面鋪上了葦把。

    周軼猜屋頂表面應該被糊上了一層厚草泥,否則怎麼會一點光都不透。

    屋內還有一個炕,也是用土堆的,上面鋪了一層麥草,有一面牆上居然還費心地挖了一個「小窗口」,上面放著一個熱水壺,顯然是前人落下的。

    周軼有些詫異:「這種地方……有人住?」

    「嗯。」丁璡簡略地回答她,「以前兵團剛到域城生產建設,戈壁上條件差,就住在這種地窩子裡。」

    特戰隊經常外出野訓,戈壁是他們每年必去的地方。在野外行軍,尤其是在戈壁這種廣袤無垠又毫無遮蔽的地方,臨時搭的帳篷抵不住猛烈的大風且很容易暴露行蹤,軍隊往往會選擇挖地窩子來作為臨時住處。

    關於這一點,丁璡不打算和周軼詳說。

    丁璡拿著手機照著屋內,這個地窩子算是條件不錯的了,看樣子不像是外出野訓的軍隊臨時挖的,很大可能是以前有當地人住在這兒。

    此時時間已近凌晨一點,丁璡拿光照著那張炕,然後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周軼:「你休息下。」

    一張炕,兩個人,一男一女。

    氣氛倒不曖昧,但有些微妙。

    周軼瘸著腳一輕一重地走到炕頭上,她伸手摸了摸鋪在上面的麥草,指尖是乾燥的。

    丁璡以為她在嫌棄,畢竟她一個女人不能和軍隊裡的糙老爺們相比。

    「將就下。」他說。

    周軼瞥他一眼,兀自坐上了炕,她往裡挪了挪,背靠著牆。

    丁璡把手電筒關了,地窩子裡一下子湧進了黑暗。

    周軼聽到他往外走的腳步聲:「你去哪兒?」

    丁璡停下:「去外面看看。」

    「他們應該想不到我們會躲在這種地方吧?」

    丁璡未言。

    周軼的腦袋挨著牆,閉上眼睛:「你也休息吧,我沒那麼保守,你也不用刻意避諱。」

    等了半天沒動靜,她睜眼:「你不會真想對我做什麼吧?」

    「……」

    丁璡動了身子,把地窩子的門關上,屋內沒一會兒就暖和了。-*

    周軼聽到炕的那頭窸窣一陣,緊接著就安靜了。

    丁璡坐在了另一邊,兩人一頭一尾,井水不犯河水。

    夜涼如水,戈壁上的風就在頭頂上呼呼地吹著。

    丁璡坐在炕上,靠著牆睜著眼在想事。

    那頭周軼突然開口問:「那些人一直追著我,你是不是懷疑我跟他們有關係?」

    她偏過頭望著黑暗:「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問吧。」

    丁璡屈起一隻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默了半刻後問:「你得罪過什麼人嗎?」

    「很多。」

    「……」

    「那些人有槍……」周軼說,「我應該還沒那麼大能耐。」

    一開始到現在,她似乎從沒猜出那些綁匪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如果她和VIRUS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那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對她緊追不捨?

    「第一次來疆?」

    周軼「嗯」了一聲:「散心。」

    「為什麼選域城?」

    周軼想到了那幅地圖,她別過頭,稀鬆平常地說:「夠遠。」

    丁璡皺眉。

    「不行嗎?」

    這種問題無從考證,在沒查明她身份前,她的每一句話都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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