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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31:17 作者: 鳥棲
    ——嘎吱

    小推車停下,在光滑地板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慶宴不置可否,「超S級怪物根本不是我們現階段能夠應付的。中央研究所怎麼可能控制得住這種怪物。」

    他不由想起那個淺灰色瞳孔的男人,事後復盤,那麼多的監控,那麼多的目擊者,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繪下或者說出那個男人的相貌,他仍舊存在於所有人的記憶中,卻變成了一個淺灰色的模糊影子。這樣的存在,並非一個研究所能控制住的,這種行為不是在進行科學研究,而是作死。

    「可是,他們真的這麼幹了。」所長挑眉,帶有幾分驕傲,這消息只有曾經參與『零號計劃』的人才能知曉,而他是因為朋友關係,輾轉聽了個邊角料,但是說出來,也足夠震懾到這位年輕的領導人。「而且這研究似乎還進行了不短的時間,讓中央研究所名身大振的墮化物移植手術就是『零號計劃』的研究成果之一,也正是因為如此,中央研究所覆滅後,僥倖活下來的科研人員一直未能重複出該手術。」

    「我記得你做過這個手術。」

    「是的。」所長更加驕傲,臉上卻充滿遺憾,「但是手術用的是中央研究所殘留的秘密試劑,試劑用完後,這項手術徹底成為歷史,當然,我們對外宣稱的是手術過於複雜,新生代無人可以學會。」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慶宴疑惑,這對於地下城研究中心來說應該也屬於機密,畢竟所長一直堅稱自己習得了中央研究所全部傳承,才能做出墮化物的移植手術。

    墮化物移植手術曾經是精神力低下者的唯一救贖,但是也將接受手術的人推入了深淵。

    將墮化物的異能與人體結合起來,如果能挺過排斥期,那麼患者就能擁有墮化物的異能,可惜的是,大部人都無法扛過排斥期,直接被墮化物吞噬了意志,成為墮化物的一部份。

    正是因為如此,地下城聯邦一度召開例會討論是否禁止該項手術,但是在討論尚未出結果之前,研究中心搶先一步宣布,該項手術失傳,再無法復刻。

    「當然是因為……」所長微微笑著,按下按鈕。

    面前的斷頭路牆壁忽然下沉,緩緩向後倒去,形成一個下坡通道,通道很長,沒有光,看不清裡面是什麼,但是從吹上來的冷氣來看,地下通道應該很深。所長緩緩開口,「我再一次研發出了能夠和墮化物相融的試劑,也正是因為這個試劑,我才能發現,人與怪物的意識是能共存的。」

    所長向地下通道走去,在通道盡頭輸入密碼後,電梯門打開,三個人進入其中,還推著小推車,卻並不顯得逼仄。

    慶宴看著電梯的按鈕只有兩個,一樓,負十三樓。

    顯然,負十三樓就是他們存放唯一一個實驗成功者的地方。

    只是,一個剛做完手術的人而已,需要被關在負十三樓這種地方嗎?

    電梯飛快下行,帶來瞬間的失重感,再一睜眼,他們已經來到負十三樓,研究中心最為核心的實驗室。

    所長顯然並不想帶慶宴看太多機密,他只是為了給這位身居高位的年輕領導人一點震撼而已,畢竟,想要證明慶宴的行為是錯的,只需要一個反例就夠了。

    哪怕概率再低,但是你殺掉的墮化物里還有人的靈魂在其中痛苦哀嚎,你要如何說服那些受難者的親屬,他們的家人不是其中的個例。

    實驗室人不多,13號病人就在第一個病房裡。

    所長領著慶宴來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兩人看見裡面的怪物正蹲在牆角,他看上去已經徹底異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人的痕跡,但是卻偏偏還保留有人的意識,經過治療後,他身上的異化程度正在減弱。

    所長側頭,示意思月趁機將箱子推走,免得再出問題。

    然而竹猗卻沒有讓他們如願。

    和朱三生合作被綁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竹猗想來看看究竟是誰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恨意,原主一個被養在溫室里的菟絲花能惹到誰?況且在慧子的提示下,竹猗已經察覺到不對,竹海對女兒的寵溺不像是出自愛而更像是一種恐懼,他在害怕女兒接觸到噩夢,因此牢牢將之圈在身邊。

    誰知道現在有了意外收穫。

    在進入負十三樓的實驗室的時候,竹猗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她在箱子裡努力換了一個方向,以便更好回憶氣息的來源,卻發覺思月已經趁慶宴不注意試圖偷偷將自己轉移走。

    她裝作剛醒來的樣子,一腳踢上箱子邊緣,然而箱子內竟然設置了隔音裝置,竹猗這一腳只將她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傳播到外界。

    竹猗試著將身體往旁邊側了側,發現無法輕易將箱子碰到。

    能夠用來運輸自己的東西自然不會是普通箱子。

    但是病房裡的那個怪物卻比竹猗的反應更為劇烈。

    他忽然站起來,龐大的身體已經頂到病房屋頂,嘴唇緊閉,鼻腔里發出噗嗤噗嗤的劇烈喘息聲。

    「13號病人情緒波動過大,請求使用鎮定劑。」站在一邊實時觀測的研究員立馬緊張起來,13號病人確實正在恢復,但是在治療未結束前,他隨時可能變回怪物。

    一劑鎮定劑下去,怪物卻並未坐下,反而顯得更為激動,鼻腔不停翕動,張開嘴,喘著粗氣,他身上套著過大的病號服,手上還纏著束縛帶,卻在感應到竹猗氣息的瞬間,努力朝她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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