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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31:17 作者: 鳥棲
    他鄭重向竹猗道謝,然而竹猗卻只是搖搖頭,「我什麼也沒有做,那怪物抓住假醫生直接就走了。」

    反正真正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只有自己,竹猗順口胡說,也沒有人揭穿。

    但長發男卻認同地點點頭,「我那邊也是如此,本來已經陷入絕境,但是從衣櫃裡鑽出來的怪物卻只抓走了一個人,就倉皇逃竄,似乎遇見了什麼令他害怕的事情,因此我們才能活下來。」

    他轉身看向竹猗,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你好,認識一下,我叫寧琰,B級覺醒者,我想,在接下來的任務之中我們可以合作。」

    寧琰不動聲色打量著竹猗的表情變化,在所有人都被焦慮和不安籠罩的時候,竹猗臉上依舊是一副神遊世外的茫然懵懂,白皙如瓷器的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疤,很淺,只劃傷了表皮,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就像剛被人採摘下來的嬌艷花朵。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活到了現在。

    「為什麼是我。」竹猗反問道,她不習慣和人合作,但是也能感覺到面前的長髮男並沒有惡意。

    「因為合作才能共贏,副本擴張的速度正在加快,一旦它完成自我修復,變成S級,我們所有人都逃不出去。」寧琰極力拉攏竹猗,同時拋出了一個他認為竹猗不可能拒絕的條件,「我已經猜到了做夢的人是誰,我們合作逃出去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竹猗驚詫地看向寧琰,又看了看遠處正陰狠看著他們幾人的沙兵,「這確實是個令人心動的條件,但是我的異能等級並不高,對你的幫助不會有黑騎小隊的人那麼大。」

    然而寧琰卻只是厭惡地皺眉,「你知道為什麼是我們兩個人活下來嗎?怪物抓住的本來是沙兵,但是他卻將隊友推了出去,當做替罪羊,自己活了下來,這樣的人,我可不敢和他合作,誰知道哪天會被他背後捅刀子。」

    原來如此。

    竹猗點點頭,同意了寧琰的合作請求,她也有點好奇,這一場副本究竟是誰的噩夢。

    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治療室,護士走過來帶領大家走向食堂。

    晚飯時間到。

    在不斷疊加的規則條款之中,只有食堂還保持著最初的平和,充滿食物的香氣,讓人放鬆。

    竹猗依舊坐在她習慣的角落裡,但是這次寧琰和周鵬飛都和她坐在了一起。

    活著的人已經自發形成了三隊,隊友最多的沙兵成了孤家寡人,竹猗和寧琰以及絡腮鬍,也就是周鵬飛組隊,胖子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小板凳上,等護士送飯來。

    他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看上去極為適應醫院的環境,而眾人之中,也只有他經歷的異變和危險最小。

    他似乎已經被副本同化,成為了其中一員。

    *

    「怎麼找到噩夢主人?」竹猗首先拋出了問題,她心裡有自己的猜想,在整個副本之中,環境是熟悉的,人卻是陌生的,但是她卻在繪畫治療室的假醫生口中知道了白護士長的存在,那麼整個醫院真的只有這麼些人嗎?那些沒有探索到的地方,是不是有熟人正等著自己?

    或許一個?或許兩個?或許全都在?

    「你有察覺到身體的異常嗎?」寧琰反問道,他們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副本的影響是悄無聲息的。

    「視覺上有影響。」竹猗回答地模稜兩可。

    「我也是。」寧琰點點頭,「通常而言,副本內的噩夢值對人的影響就像輻射,是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步加深,要在人體達到臨界值之前逃出去,否則就會永遠陷入其中。高等級的人在副本中唯一的優勢就是抵抗噩夢值的能力,他們就像穿了防護服,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尋找噩夢漏洞,從而逃出去。但是在這個副本之中,先出事的都是高等級的人。」

    竹猗點點頭,她對於副本了解也不多,但是聽寧琰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最先違規的就是B級覺醒者,然後是C級覺醒者。

    「遵守規則固然會讓我們逃脫懲罰,但同時也會讓副本對我們的影響加深,比如,我治療的時候就被分到了病情嚴重的一組。」

    「你看上去……」竹猗好奇地打量著寧琰,感覺他十分正常,身體既沒有被噩夢值侵入異化,思路也正常,說話清晰流暢。

    恰在此時,護士端著晚餐走了過來,是蘑菇湯,白白的一層湯汁蓋在滑滑的蘑菇上,聞著還有一股清香。

    然而寧琰聞著味,就乾嘔了一下,他神色慌亂,看著蘑菇湯猶如看著什麼人間慘劇,眼神中透著驚恐。

    竹猗接過了護士手中的蘑菇湯,再看寧琰時卻發現他已經縮在了桌子邊,兩行清淚從眼角簌簌流下。

    竹猗:?

    寧琰憂鬱而悽惶,「蘑菇這麼可愛,你怎麼能吃蘑菇?」

    竹猗:?

    一個將近一米九,身姿挺拔的大帥哥忽然就開始蹲在地上哭泣,竹猗對此一頭霧水,然而再看一會,發覺寧琰雖然個高,但是五官卻精緻,並沒有靠著一股蠻力瞎長五官,走粗獷風格。此刻,亮晶晶的眼淚掛在睫毛邊,泫然欲泣,倒是還有種奇怪的和諧感。

    竹猗端起蘑菇湯,一口將它喝完,「現在沒有蘑菇了,說說你怎麼回事。」

    然而,寧琰卻嗷地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背過身去,「你吃光了盤子裡的蘑菇,是不是就該吃我了?我才不是小蘑菇,你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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