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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20:44 作者: 糯糰子
    白衣公子紅透臉:「……不、不是。」

    他結結巴巴,「這位姑、姑娘怎麼可能……」

    沈鸞並未梳婦人髻,他只當裴儀所言為玩笑話。

    裴儀撇撇嘴,隨手拽了裴晏上前:「這是我五弟,不信你問他,卿卿是否為我大哥未過門的嫂嫂。」

    第四十三章

    寒風呼嘯, 侵肌入骨。

    冰場上振臂高呼比比皆是,白衣公子聞言抬眸,險些叫裴晏一雙陰沉眸子嚇得連連後退。

    心驚膽戰, 汗流浹背。

    「我、我……」

    裴晏那雙眼睛,似無底深淵, 沉不見底, 冷冽森然。

    白衣公子再不敢多言,腳底抹油, 匆忙跑開。

    裴儀禁不住, 撫掌連聲大笑:「不過爾爾。」

    沈鸞被眾人簇擁在中間,少女雲堆翠髻,笑靨如花。吹彈可破的肌膚勝若白雪。

    自小望眾矚目, 沈鸞對周遭頻頻投來的視線見怪不怪,她挽著裴儀細腰,輕聲細語:「還站得住嗎?」

    裴儀撇撇嘴, 纖纖素手緊緊攥著沈鸞手腕:「站不住。」

    她垂首去看沈鸞腳上的冰刀:「定是你的冰刀比我的好。」

    沈鸞:「盡胡扯,我剛學的時候, 也同你現在這般。」

    只不過後來冬日懶於念書, 偷偷和裴煜溜出宮。裴煜擅冰嬉,沈鸞自然也不甘落後。

    「好啊, 你們偷偷玩,不帶我。」裴儀憤憤橫眉,「怪道那會你冬日總是身上欠安,原是裝病逃學。」

    虧她那時還洋洋得意, 以為沈鸞身子骨弱, 裴儀遂每日早早到南書房,一日不落, 為的就是遇上沈鸞,能嘲笑幾分。

    沈鸞唇角彎彎,不以為然:「若再帶上你,南書房只剩阿衡和二皇子,太傅再看不出,就真成傻子了。」

    裴儀狠命剜她一眼:「你傻不傻,我們二人逃學就成了,為何要帶裴煜?」

    沈鸞坦然:「他會冰嬉,你會嗎?」

    裴儀一時語塞:「我……」

    眼波流轉,裴儀忽的瞪向沈鸞,「我不會,你教我。」她笑笑,「你方才滑得那般好,定然能教會我。」

    難得聽裴儀恭維自己,沈鸞沾沾自喜,得意洋洋:「那是自然。」

    然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沈鸞便為自己的得意忘形付出慘痛代價。

    她難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

    沈鸞咬牙切齒:「裴儀,你再不鬆手,我手腕都紅了。」

    裴儀瘋狂搖頭,不聽不聽:「你當我是傻子,若鬆開手,我摔了怎麼辦?」

    沈鸞忍無可忍:「你總不能一直抓著我。」

    裴儀反唇相譏:「怎麼不行。」

    二人吵吵嚷嚷,沈鸞氣得別過臉,裴儀也別過臉。裴晏不動聲色出聲:「前方有一家酒樓,他家廚子擅江南菜。」

    沈鸞當即亮起眼,她素來偏愛江南菜。

    然說話的又是她不喜歡的裴晏。

    沈鸞心下糾結,偏頭去看裴晏身側的堤婭:「大公主可要嘗嘗江南菜?」

    風光皆被沈鸞搶走,堤婭亦無意在冰場久留,強撐著笑著道了聲:「好。」

    ……

    長安郡主和三公主出行,加之還有五皇子和天竺公主,宮人早一步抵達酒樓,灑掃拂塵,屏退閒雜人等。

    窗棱支起,恰好望見江畔茫茫雪景。

    販夫走卒走街串巷,吆喝聲不絕於耳。

    沈鸞輕倚在楹窗下,滿案佳肴,琳琅滿目。

    「這是何物,怪好吃的。」

    茯苓和綠萼皆不認識,欲喚掌柜上樓,忽聽裴晏淡淡出聲:「影戲巴子。新鮮的牛肉醃製後曬乾,吃的時候蒸熟即可。」

    那牛肉薄如蟬翼,也難為廚子有這等手藝。

    沈鸞看一眼綠萼,綠萼心領神會,福身退下。

    叫人拿銀錢賞那做菜的廚子。

    堤婭坐在一側,滿眼脈脈深情:「五皇子見識多廣,堤婭不才。」

    她聲音柔柔,視線落在嵌理石方桌上一小碟蒸糕,堤婭笑盈盈:「這是甚麼,同天竺的牛乳糕一樣嗎?」

    裴晏言簡意賅:「不知。」

    堤婭又連著問了好幾個,裴晏語氣稀鬆平常,叫人喚掌柜上樓。

    堤婭面色如霜,手中巾帕攥緊,又不好當場發作,壞了自己溫柔面目,只得強顏歡笑。

    裴儀忍俊不禁,差點一口咬上銀箸,視線在裴晏和堤婭臉上來迴轉。

    只覺得這天竺來的公主果真不一般,被裴晏拒絕還能追到此處。

    席上暗波洶湧,心思各異,沈鸞視若無睹,只覺今日菜餚甚得自己心意。

    忽而又聽掌柜上前,滿臉堆笑,雙手端著漆木茶盤。

    「這葡萄酒乃樓下公子所jsg贈,是用西域葡萄釀造而成,貴人嘗嘗。」

    沈鸞驚詫:「……樓下哪來的公子?」

    無意轉首,餘光瞥見樓下一人,廣袖翩翩,倚在一匹雕鞍彩轡的紅馬邊上,那人手執摺扇,笑眼往上望。

    一看便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雖提前屏退閒人,然沈鸞坐在窗下,美人氣質脫俗出眾,一眼遂叫人難以忘懷。

    隨著葡萄酒送來的,還有一張花箋。

    只是未等送至沈鸞手上,坐於對面的裴晏忽然手一抖,酒盞中烈酒墜落,直直沾濕那一整張花箋。

    字跡泅濕,分不清彼此。

    沈鸞驚而瞪圓眼睛:「你作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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