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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2:10:51 作者: 鵲鵲啊
江斂倚在門邊,看著好端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床,十分不解,「哥,你什麼時候變物種了?」
江聿抿著唇,如墨軟髮根部深處點細汗,脖頸青筋凸顯,汗滴順著脖頸往下滑沒入衣領,鋒利的輪廓讓他多了幾分野性。
一滴汗順著額頭滑到鼻樑,就快要從鼻翼滴下來,他撩起衣角蹭鼻尖,布料洇出一團陰影。
「哥!!!」
他只顧著忙活,沒空搭理江斂,江斂不幫忙就算了,跑到江聿旁邊蹲下看他幹活。
像個監工。
不過江聿沒見過白吃白住還不奚落主人的監工。
「什麼?」江聿嫌棄江斂擋著光了,撥開他。
「二哈。」江斂自顧自地笑著,「你拆家啊。」
江聿吐了口氣,默不作聲轉過去繼續拆床尾,很快一整架床被他拆掉。
「哥,好好的床你拆了我睡哪兒啊?」江斂後知後覺。
江聿冷淡吐字,「沙發地板睡大街橋洞都行。」
「哥,你不管我死活。」江斂控訴。
江聿眼皮上有道淺淺褶皺,眼角弧度上揚,只不過他不笑的時候,垂著眼皮,有種難以接近的矜冷感。
他扯出涼薄語調,「不拆了這張床,我就要死了。」
江斂震驚看他。
「以後沒事別來我家。」他反思一下自己的話太不近人情,又說:「來也行,提前打電話預約。」
「哥,你沒必要吧。你打算幹嘛?」江斂視線在江聿身上來回掃。
總覺著不對勁。
江聿用手背蹭了下頸間的汗,拿起手機找搬家公司,語調輕鬆隨意,「你嫂子不方便。」
「靠???」江斂爆發一聲驚呼,吵得江聿回頭示意他閉嘴。
他還想問真假,嫂子什麼時候回來,就見江聿指尖頓了下,眼睫微動,然後快步衝出房間。
「哥哥哥,你去哪兒?」
江聿扶著玄關換鞋,交代江斂把客房的床扔出去,拿起車鑰匙重重摔上門。
*
林綿誰得昏昏沉沉。
做了好幾個零碎的夢,體溫越來越高,從冷變得很熱,呼出的氣息滾燙。
再這樣下去不行。
她支著身體坐起來,探了探額頭,渾身都很熱,根本分不清到底體溫有多高。
她去客廳蹲著找體溫槍。
明明記得體溫槍放在電視櫃。
可翻遍了抽屜,毫無蹤影。
家裡總共這麼點地方,還能放到哪裡?
林綿還沒想答案,門鈴驟然響起,嘰里呱啦地吵鬧著,腦仁被牽著疼。
大概是聞妃來了。
林綿踩著虛浮腳步,輕輕轉動門鎖,房門打開,一股帶著清淺的煙味的冷風吹了進來。
高熱的體溫頓時感覺很舒,繼而又察覺出不對勁。
怎麼會有煙味,她用力推門,一直骨節分明大手扣住門框,強迫著撕開一道門縫,露出半張臉。
林綿見是江聿,瞬間卸了力氣,「你怎麼又來了?」
江聿掀起薄薄眼皮,「我的戒指不見了。」
林綿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空蕩蕩,無名指上有個小小的戒指印,是經年累月戴出來的。
「啊,確認是在我家不見的嗎?」
生了病,林綿渾身冒著虛汗,鼻音濃重,還有些不易察覺的軟意。
江聿跟在她身後進門,輕輕推上門。
室內靜悄悄,陽台門沒關,有風不斷灌進來,雖說現在不冷,但也不舒服。
「我就來了你這兒,你懷疑我?」江聿漫不經心開嗓。
林綿渾身沒力氣,自然也沒精力跟他爭辯,「我沒看到,不過我讓機器人掃地了,你自己找找吧。」
她還要找溫度槍呢,轉身就往廚房去。
江聿在客廳里敷衍了事的找了一圈,又去機器人塵盒撥了撥,就作罷。
他起身,看見林綿弓著背,站在中島後面翻找著什麼,又因找不到而面色焦急地皺著眉頭,他大步跨過去,伸手去拽她。
「你臉色不太好。發燒了?」他伸手去摸她額頭。
林綿眸光一怔,本能躲開。
下一秒,就被扣住肩膀,乾燥掌心撫上額頭。
焚香混合著淺薄的煙味嗅入鼻息,竟然有瓦解意志力的魔力,林綿睜圓了眼睛,一時忘了呼吸。
「躲什麼?「他輕扯嘴角,「又不是沒碰過。」
林綿迅速從他手心逃離,「我沒事。」
「都燒成傻子了還沒事。」江聿奚落一聲,抬抬下巴,「回去躺著。」
林綿說:「我要找體溫槍。」
「找不找都沒用,你就是發燒了。」見林綿固執站著,他輕笑一聲,「我的手就是體溫槍。」
時隔三年,有些記憶爭先恐後湧上來。
——「喜歡的我手?」
——「林綿你這麼容易發燒,以後沒有我可怎麼辦?」
林綿呼吸不順,嗓子乾澀發癢,轉過臉低咳。
「你確定這是你家不是酒店?」江聿看見水桶空了,冰箱裡更是空空如也,忍不住奚落。
林綿咳得嗓子都啞了,「你戒指還找嗎?不找的話,我要休息了。」
江聿深深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只會撒嬌黏人的貓,非要博取同情,裝作高冷口是心非。
林綿不等他回答,率先離開廚房回房間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