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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說不緊張是假的。可看蕭瑟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比他還緊張。沈雉突然笑了。

    「男女之事,雖說父母之命,可也講究你情我願,這種事,總要你點了頭才行。」

    「沈公子。」

    「不必如此生分。」

    沈雉溫潤如玉:「我小字,柏舟。」

    第558章 你,陪客嗎?

    一年後,隆冬。

    漫天的雪,似煙非煙似霧非霧,飄飄揚揚墜落枝椏。邪風颳來寒意刺骨。

    年後的喜意暫未散去。走街串巷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雲棲閣內,燃著上好的碳。

    伏在案上的女娘面容精緻,著蘇繡對襟暗花褙襖,下配珠絡縫金帶紅裙。梳著精緻的髮髻,唇紅齒白。也不知長開後是何等的好顏色。

    她手裡捏著一封從盛京過來的信,在手裡把玩著。

    這一年多,崔韞沒來過豐州。

    他送來的信一月一封,從未斷過。可翻來覆去總是那幾句沈嫿早就看膩了。

    起先,她識的的字不多字也寫的歪歪扭扭,可那時她很上心,為了回信,便是再艱難,還要去問夫子。

    再後來,她索性花錢請了外頭寫字求生的書生。將近些時日的趣事繪聲繪色的告知。

    慢慢的,她漸漸沒了趣。

    一年也許對大人而言很短,可對小女娘來說太久了。

    她還記得崔韞走時,她的失落,可現在想想,早就忘了那種不舍的感覺。

    女娘也明白了陽陵侯府和沈家的差距。

    「沈嫿!」

    鄭千喻從外頭入內,手裡折了剛開的臘梅。

    「聽戲去不去?」

    「什麼戲?」

    「重要的是戲嗎?重要的是人!」

    鄭千喻壓抑不住情緒,想也不想,將她手裡的信扔下一旁,拉著人就往外去。

    「就我早些年和你說的那最俊的暮春園小生,可還記得?一年前,你被老夫子拘著,日日讀書不說,得空又往蕭姐姐那裡跑,聽戲一直放我鴿子,等你有空了,那小生和戲班子裡的前輩出遠門四處唱戲去了。」

    「昨兒他剛歸!也成了活招牌。」

    「我好不容易占了位。暮春園如今圍堵的全是人,都是去一睹英姿的。」

    「等等。」

    沈嫿:「將我蓮青羽縐雪狐皮的大氅取來。」

    鄭千喻:???

    她看看四周:「你吩咐我?」

    「不行嗎?」

    行!

    是她活該!

    去了暮春園,在小生登場一開唱腔,沈嫿就被吸引住了。

    果真俊朗,混身上下充斥著乾淨的氣息。反倒像是和這種地方格格不入。

    鄭千喻很陶醉。

    但是她發現,沈嫿眼兒都直了,就連手裡剝好的果子都忘了去吃。

    一曲畢,小生下台。

    沈嫿慢慢看向鄭千喻。

    「的確不錯。」

    鄭千喻惋惜:「可惜每日就唱一場。」

    沈嫿毫無波瀾起身。

    「回去了?不如去首飾鋪逛逛?」

    女娘沒應而是前往後台。

    她找到小生,掏出一枚金錠。遞過去。

    女娘抬著下巴:「你。」

    她上下掃視對方一眼:「陪客嗎?」

    這年,她9歲。

    命運的齒輪拉回了原先的軌道。

    陽陵侯府。

    崔韞整衣撫袖,束妥頭冠。

    「不過是些色厲內荏的烏合之眾,我心中有數。」

    崔柏抱著酣睡的崔絨。

    「你行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維楨,你可還記得三皇子。」

    崔韞抬眸過去:「阿兄怎好端端提他?」

    「這半年來,我同他一直有書信往來。」

    從一開始父親辭官,崔柏留在盛京。崔韞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陽陵侯府從不站隊,阿兄先前和三皇子姬謄沒有私下往來。

    他倏然看向崔柏。

    崔柏笑開:「是你想的那般。」

    「金將軍年事已高,在邊境到底待不了幾年,這半年來,各國又何嘗不是虎視眈眈,金仲是個熱血苗子,可他聽金將軍的,金將軍聽父親的,自然不能去那邊送死。而官家有意扶持的武將,到底平庸。」

    行軍打戰不是兒戲。

    而皇家的人從未上過戰場。

    他們哪懂得戰士拋頭顱灑熱血的艱辛?

    好好的一盤棋,爀帝明顯是作繭自縛,而不自知。

    「阿兄近些時日忙,想著你未成家,總比我空閒。往後,由你和他聯繫。」

    崔韞:……

    把一切都扔給他,真看不出你哪裡忙。

    就在這時,即清從外入內。

    「爺,豐州城那邊暗樁回稟,沈家女娘一擲千金,同小生用飯。」

    崔韞神色倏然黑了下來。

    他原以為,沈嫿是功課太忙。為此,崔韞甚至為此欣慰。

    很好。

    不給他回信。敢情是忙著去找小生。

    他起身,就要往外去,可沒等出門,就被身後之人喊住。

    「再過幾日,是阿娘生辰。」

    生生止步。

    崔柏忍著笑:「你留在豐州的暗樁倒是不錯。」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絨姐兒這邊我走不開。即便辭官可這半年,不少人盯著我和父親,到底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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