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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甚至……

    可以自私的說。

    「她的存在只能證明,我負過她。」

    這是件多可怕的事。

    也是件不值得被原諒的事。

    宣沉一身的冷汗。

    他清楚又明確。

    毋庸置疑,他就要溫以冉!

    「與其不知,對你才好,偏你非要問個徹底,何必?」

    「擔負該擔負的,總不能痛苦只有阿兄一人背負。我得知曉那時的求而不得,還有如今的來之不易。」

    聽這一番話,崔韞吝嗇的抬起手,拍了拍。語氣波瀾不驚。

    「又是個痴情的。」

    說著,他看崔柏。

    「那我呢?」

    「想來我也是有擔當的。」

    崔柏沒言。只是看向宣沉。

    「婚事太趕,想好對外的說辭了嗎?」

    宣沉:「溫太夫人近些時日身子骨不好,總要衝沖喜。」

    而在大祁,沖喜一事,從不大辦,就如白髮蒼蒼的老者,做壽不願放鞭炮鬧的天地公知,這是一樁忌諱。

    處理的算是妥當。

    「婚期呢?」

    宣沉:「就在半月後。」

    「婚事趕,溫娘子的嫁衣可來得及備?」

    宣沉低聲:「只能買了。」

    還得托人幫著買,莫讓人察覺。他連一個盛大的婚禮,都不能給她。

    崔柏溫潤笑開:「這倒是不難豐州的沈家繡房,聞名天下。讓維楨幫著跑這一趟就成。」

    宣沉看看崔柏,又看向崔韞。他朝後者拱了拱手:「有勞表弟了。」

    崔韞:??

    他止不住提醒:「半個月。」

    讓他來回?

    崔柏似瞧不見他的一言難盡:「騎你那匹良駒去。阿兄也沒讓你沒日沒夜的趕路。可但凡你對表哥上心,總是來得及的。」

    崔韞死死擰眉。

    就在這時,穹空從外頭進來。

    「爺,倪康的行蹤有消息了。」

    他如今也不叫崔柏少將軍了。不合適。

    崔韞:「倪康?」

    崔柏頷首。

    「這次你和穹空一道去,屆時喜服到手讓穹空送,你不必急著回來,且去請倪康出山。」

    「阿兄受傷了?」崔韞正襟危坐。

    「不是我。」

    崔韞又躺回去,厭世臉:「那我為何找他?」

    倪康一身醫術,卻是個脾氣怪的,想讓他出山的成百上千,可能請動他的,卻少之又少。

    那時的崔韞可以,這次也定然可以。

    崔柏:「找到人後,你將他送去豐州沈家。」

    崔韞從沒聽過如此無禮的請求。要不是說這話的是崔柏,他早就甩臉走人了。

    「原由?」他眯了眯眼,問。

    崔柏:「繡坊賣了喜服,了表謝禮。」

    可這是花了錢買的,不是贈!

    「那沈家小女娘,身子不好,你總要過去探探病。權當提前認門了。」

    這一句話,飽含了太多深意。

    宣沉沉重的心情得到片刻的瓦解。

    他顯然還記得,多年前,他問崔韞。

    ——你喜歡怎樣的小女娘?

    少年那時瞥一眼崔柏。

    ——阿兄日後娶的嫂嫂,總歸是最好的,我尋著她的性子去挑就是。

    看來也是如表嫂那般知書達理的好女娘。崔柏能這麼說,自然是認可這個弟媳的。

    宣沉看似懂了,可他卻沒真的動,他瞭然的頷首:「原來如此。」

    「你不去請倪康,總不能指望別人。」

    「算起來,喜服也只是個幌子。」

    崔韞:……

    他面無表情的起身,面無表情的往外走。身子跨過門檻時,他又僵住了。

    少年扯了扯衣擺,靜默一瞬,不耐煩又很不自然的出聲。

    「她叫什麼?」

    崔柏答非所問:「其阿娘阿兄是個好相與的,不必擔心。」

    崔韞瞭然。

    看來,那人……早年喪父。

    怪可憐的。

    「路上奔波不打緊,去見沈小娘子時,可得注意些。擇日不如撞日,用了晚膳,就出發罷。」

    ————

    夜幕降臨,即清收拾了行李。抱著跟在崔韞身後。

    他多次想張嘴,可見崔韞繃緊的下頜線,又給咽了下去。

    上回見他如此,還是爺被三公主含羞帶怯的攔了路。

    可見是!遇到晦氣事了!

    但看崔韞失態拿著空杯子喝水,他又覺得還是不同的。

    爺在自家人面前倦懶,可在外人跟前,卻是另一幅面孔。

    他連犯事都能做的不留線索,乾乾淨淨。

    上回爺沒給三公主好臉,他耐心的聽三公主說完,只道:「可惜崔韞福薄。」

    他是個很講究的人。

    三日後,午時三刻,三公主不知怎麼就狠狠的摔了一跤。險些破了相。

    眼下,即清不知發生了什麼,可見崔韞眼睫微顫。

    至少,他的心亂了。

    出了府,三人騎馬。

    夜色濃稠,各府無事,全都關了朱門。

    經過顏提督府時,崔韞駕馬的速度停了下來。

    他有些意外的看向那立在提督府外提著燈的人。

    他眯了眯眼。

    謝珣。

    謝珣儼然也看見了他。兩人很少有交集,兩個少年氣的郎君該有的場面話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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