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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你說要陪我游湖的。」

    他彎唇:「時辰雖晚了些,可還沒過子時,自然是作數的。」

    他本也打算,回來渾身乾淨的衣裳,就去接人。

    「阿娘她們不知你來,遂命我代為轉交。」

    崔韞將一疊紅封都取出來。

    沈嫿數了數足有六份。

    想必崔老太爺,崔太夫人的,崔宣氏和喬姒各給了兩份,其中是代表崔老侯爺和崔柏的。

    「你的呢?」

    「怎麼,要我上交?」

    「可惜了,崔家的規矩,自入朝為官,便沒有再收紅封的道理。」

    他沒有。

    非但如此,年年,他都是送出去的。

    崔絨自不必說,崔家親戚也有稚兒。

    「且收著吧,最多還有一年,日後得隨著我給小輩送了。」

    沈嫿抱在懷裡:「也說不準。」

    她想到了什麼,勾勾手指,嬌媚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湊近崔韞:「成了親後,你努力些,有了孩子還愁沒麼?」

    崔韞眼眸幽深。

    偏偏沈嫿拉開距離,好似適才那大膽的言辭,並非宣之她口。

    船是早就包下的,艙內點著琉璃燈,影一留在岸邊,船一路慢悠悠,最後停在深處。

    湖面上飄著大大小小的許願蓮花燈。發著幽藍的燈火。襯的湖面數不盡的美感。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那大箱子此刻就擺在案桌上。

    崔韞嗓音冷清:「年禮?」

    女娘搖頭。

    「八月二十你的生辰,偏兵變叛亂,我在豐州,你在盛京。這是給你過的頭個生辰。自不能馬虎。是早該給你的,不假旁人之手的。卻只能一拖再拖。也想著既然遲了就該尋個好日子,不好含糊了去。」

    崔韞一頓:「嗯,推了幾個月,有此物恰好也無需再送年禮了,你倒是好算盤。」

    沈嫿一哽。心思被他猜的七七八八。

    可她理直氣壯。

    「當初我也是耗費數月心血才完工的。禮物在珍不在多。」

    「有也是我心誠了。也沒見你準備了年禮。」

    說著,她倏然扳臉。

    「我可以不給你準備!為何你能忘了給我準備!」

    「污衊人了?」

    他靠近,沈嫿的手被他拉著,腕間多了道冰涼觸感。

    「親手做的,一得此玉,就想著給你當首飾。」

    他鬆開人,卻是指尖一撥,開了箱子的鎖。

    沈嫿一愣,低頭去看。

    是手串。

    全沁透的紅沁,品相極好。由紅玉所致,磨成大小一致的珠子。

    女娘手腕如脂,紅玉手串耀眼似火,是美的衝擊。

    沈嫿微微一顫,像極了往前她那副金剛菩提手串。指腹輕輕的摩挲,她的唇瓣往上翹起弧度。

    她睨向對面的人。

    女娘忽而合上箱子。

    可崔韞也看清了裡頭裝的是什麼。

    是在匯州時,沈嫿在他書房瞧見的雪團畫像,由蘇繡的工藝一針一線縫製而成。

    他雖是外行,也清楚有多複雜,沈嫿下了多大的功夫。

    光是層次就分為,毛絲捲曲方向,和上下覆蓋。分層加色,不忘光線下各地濃淡層次縷縷分明,繼而才得毛髮細軟蓬鬆。

    配線估摸著也有百種,也許更多。

    頭部毛絲覆蓋頸部,頸部覆蓋胸腹……,整體協同局部,各地不能疏忽半分,這才自然。

    以施針為主,滾針接針等為輔。

    翹起來的尾巴,毛絨絨的貓頭,肉嘟嘟的耳朵,烏溜溜的眼睛透著靈動。

    每個細節都是重點。

    眼睛,眼眶,瞳孔的顏色。

    粉嫩的鼻,嘴縫那邊用色加深。

    「我很歡喜。」他溫聲道。

    歡喜刺繡,更歡喜刺繡的人。

    第498章 成婚

    繁星點點。夜色靜謐。

    沈嫿歪頭,卻不再提繡品,她一手壓在案桌上:「還記得先前你在客棧時順走的小衣麼。我原以為你扔了,畢竟過了如此之久,卻不想,還在衣櫃裡當寶貝的藏著。」

    「果然,用情至深。」

    她眼裡划過玩弄的意味,矜嬌無所顧忌,每個字都在挑戰崔韞的自制力:「那小衣到底小了,早就穿不了了,表哥可要換一件?」

    崔韞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心脈的律動一次又一次。言不明的情緒在泛濫。

    眼看沈嫿的表情愈發得意,他忽而出聲。

    「也好。」

    沈嫿:?

    她可以的提,崔韞怎麼可以不害臊的應。

    他嗓音冷清:「就你身上穿的這件。畢竟當初那件就是你沐浴後換下來的。」

    沈嫿:??

    你還挑上了是吧。

    他甚至很體貼,君子端方有禮,不過說的卻不是聖賢言辭:「這會兒給嗎,可要幫忙?」

    沈嫿:「你是留著打算自個兒穿麼!拿這種私物做甚?」

    崔韞語氣平淡:「天兒冷,又無法哄騙你為我紓解,我更不願洗冷水澡,只能……」

    沈嫿瞪大眼。

    多髒的話啊!

    果然,她還是比不過崔韞。

    她不願再聽,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再看崔韞,他絲毫不見意外,反倒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就好似,早就猜透了沈嫿的反應。又好像,他故意這般,只為見她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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