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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等一切交代妥當,沈嫿就上了啟程的馬車。

    孫姨望著馬車離去的,目送它在街道拐角處消失,免不得輕嘆。

    明娘子笑:「娘子就是玩心重了些,又不是不回來,身邊更有這麼多人護著,不會有事,您老大可放心。」

    孫姨卻是搖頭。

    「你當她真如嘴上說說,去盛京玩幾日?」

    「聽到沒,三個月寄一次,這次走了,怕是又得在盛京過年了。我還能不知她是去尋誰的?到底女娘大了,要成別人家的了,不中留。」

    她可是瞧得真真的,盛京來的信不少,女娘看完大多放到案桌的抽屜里存著。

    唯獨就那崔家侯爺特殊。

    壓在枕頭底下,時不時拿出來去數得了幾封。寶貝的很。

    她由明家女娘扶著入內。年紀大了免不得唏噓。

    「我還記得,娘子八歲那年眼高於頂,因生的漂亮,不少小郎君獻殷情。她統統沒給面子。」

    甚至整張臉上寫著『你們也配』四字。

    「我便問她,日後可要尋怎樣的夫婿。」

    明娘子聽著稀奇:「娘子是怎麼應的。」

    「她說……」

    孫姨驀然一笑。

    女娘當時小小一個,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倨傲。

    「我才不要便宜那些臭男人。」

    「仙女哪裡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夠肖想的。」

    盛京不同于衡州路近。

    仍舊是陸路換水路,再由水路換陸路。一路的折騰,船上這幾日。天兒下雨,天氣潮濕,封閉環境下,她又吃了從船商那邊買的海產,起先不覺得如何,味道也不錯,女娘當成零嘴連吃了好幾日。過敏導致發熱,渾身就起了疹子。便是漂亮的臉蛋也沒能倖免。

    女娘愛美,照了鏡子後,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又忍不住,就要拿手去抓,回回都被倚翠給攔了。

    「我癢。」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個小可憐。

    「早知道不出門了。」

    說著,她難受的用手背去蹭了又蹭:「定然是崔韞害的。」

    倚翠苦口婆心:「可不能撓,若是抓破了只怕得留疤。娘子再忍忍,船靠岸倪大夫就去抓藥。」

    等下了船後,又再買馬車和貨車這才方便上路。

    她用濕帕子給女娘擦身子。想讓她舒服些。沈嫿也的確好受不少。

    「再者這和侯爺有何干係?奴婢說句公道話,他人不在可沒惹您。」

    沈嫿登時面露凶光:「阿兄都同我說了,他對太傅府上的女娘疼愛有加!」

    「您不是不信嗎?」

    當時看了,還自信的言一句胡說八道。

    「我現在信了。可見也是不遲的。」

    沈嫿吸了吸鼻子,強詞奪理:「他本就妖精一樣,最是不安於室。」

    「也不知太傅府上的女娘何等容貌,我自要親眼看看。」

    她這會兒不適委屈到了極點,可不得不講理的去翻翻舊帳。

    倪康速度很快,女娘吃了兩頓藥,倒是退燒止了癢,可身上的紅疹還在。

    她嫌棄不已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還是得塗抹藥膏這才消得快。」

    倪康無奈:「只是此處偏僻,所要用的藥也珍貴,得去盛京最大的藥房才能買齊。」

    「若不塗只喝藥呢?」

    「至少小半月才能徹底好全。」

    其實針扎最快。

    可沈嫿到底是女娘,他是外男不方便。

    倪康見沈嫿耷拉眼皮,忍不住寬慰:「好在再走半日,前頭就是盛京城。」

    沈嫿一點沒被安慰道。

    盛京街道還是如往昔的熱鬧繁華。剛入城,人群熙攘間馬車速度也慢了下來。

    「聽說了嗎?」

    車廂外的聲音傳過來。

    「長汀街歪脖子樹邊上的那佟家媳婦生了個怪胎,左右兩手竟都是六指。這可是大凶之兆,可見此子不詳。我親眼所見真切的數了,絕不會錯。」

    「此事我也聽說了,佟家婆子本想掐死這孽種,可又怕外人說閒話。」

    「分明是佟家做了腌臢遭天譴的事,這才惹來三清娘娘發怒,我看這回必定惹上大霉了。」

    那人嗓音壓低:「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是知曉些內情的。那……」

    幾個大媽說著八卦,有人湊了上來。

    瞧不出是男是女,一身的黑,卻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頭,手縮在寬大的衣擺處,整張臉用巨大的帽兜蓋的密不透風,儼然是怕今日風大面紗會被吹飛。堪堪只露出兩隻靈動的眼眸。

    大媽們:……

    哪裡來的鬼東西。

    沈嫿又往前挪了挪,她壓低嗓音,很矜持的問:「什麼內情?」

    大媽:「佟家自賭坊輸了錢,便家徒四壁,有兩子,大的痴傻,小的去歲才娶的妻,再生了這怪胎。」

    「當初小兒娶妻,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卻蠻橫的騙婚,婚後要求這新婦服侍二夫,還要給傻大哥生個兒子。新婦也沒個靠山。爹娘去的早,就在舅父舅母手下討生活,舅母一得聘禮錢,誰管她死活。」

    「誒呦,怎會有這種事?」

    果然,一入盛京是久違的歸屬感!

    在豐州,她到底得管繡坊,做事總要裝著沉穩些。

    她即便著此奇裝異服,可憑著本事很努力的加入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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