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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爀帝更是頭疼。

    他本就焦頭爛額,在得知學子鬧事後,也就生了懲戒之意。

    可沒想到那些人不生半點退卻之心,是有意給他堵心。他堂堂天子,難不成還要被要挾不是?

    「皇兄,學子那邊,總得給一個交代。聽侍衛來報,來此足有千人。此事含糊不得。不如先讓他們面聖,待一切查清,含冤昭雪後,在行處置也不遲。」

    恭親王咬牙切齒:「官員在一方管轄之地無法無天。這種誅九族的事竟也敢做,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好在我兒子沒出息,若考上了被人搶了功名,老子搞死他們全家。」

    爀帝也惱怒。

    可他清楚,這件事牽連甚廣。

    查不清,他也不敢查清。

    國之根本動盪。可若真的死了人,他的賢名也會受損。

    爀帝到底妥協,大步朝外走,虛偽至極。

    「律法之上尚有皇恩,朕不能寒了學子的心。」

    第461章 當不起文人墨客嘴裡的一句先生

    朱門紅牆,皇宮處處森嚴。重檐屋頂,琉璃瓦斜射出流光。

    明秋宮

    殿內雕樑畫棟,金碧輝煌。

    「自你外祖仙逝,靜府再無往日光鮮,你那幾個舅父更是不堪重用,更不如姨太太生的那個賤種!反倒拖累了你。」

    靜妃擱下青白釉蓮花盞,沒去用裡頭的血燕。她的打扮一向小白花。可心卻是惡毒至極。

    柔媚之姿,染著愁容。

    姬甀有舅父刑部尚書鄒威謀劃,她的妄哥兒還有什麼?

    若她是皇后,姬妄便是儲君。不出色的姬甀便是地上的泥。

    都說官家疼愛她,可靜老太爺去後,爀帝來她殿內的次數越來越少。上一回他摩挲著她的臉,痴迷的仿若再看另一個人。可神情卻越發的淡。

    ——不像了。

    那三個字徹底給她當頭一棒。身軀經不住的發顫。

    姬妄恭敬的立在一旁,不語。

    靜妃柔柔的看著他。

    「瘦了。」

    「這些時日,你為了避嫌,嫌少來看我。」

    「是兒臣的不是。」

    「我如何會怪你?」

    靜妃眼裡閃過寒意:「你父皇有意薄待,竟轉頭提拔姬紇!礦山一事要不是我將你祖父留下的先皇御賜金牌取出來保你,更一再為你求饒,他怎會放過我們母子!」

    可笑的是,最無情無義的人還自以為的情深。

    她恨邵貴妃,卻也可憐她。

    對此,姬妄也冷了臉。

    他比誰都清楚,爀帝是想過動他的。

    如今各地動盪,與他而言,是好事。可姬妄是個謹慎之人,不敢冒險。

    「母妃不必憂心。」

    「學子的事,東宮那邊一得訊便去了。若是查出來,此事你也……」

    姬妄這回應得很快。

    「父皇忌憚,還是不出面的好,何必去惹一身腥。」

    姬甀不蠢,他出面無非他是儲君,不得不出面。也清楚,爀帝想要見血。

    遵循聖意罷了。

    說著,他冷冷一笑。

    「在科考上頭動手的,可不止我一人,母妃當姬甀乾淨?滿朝文武又有幾個是乾淨的?要查,如何查?這可不是件易事,父皇年紀大了,變的貪生怕死,生怕龍位坐不穩,他敢麼?」

    他只是沒想過,衡州那些官員,臨死時竟然出賣他。

    ————

    外頭的雨從未停歇。

    天色黑沉沉的,隨時都能壓下來。無端的壓抑籠罩人心。

    御史台的人浩浩蕩蕩而來,沒有看姬甀一眼,莫不吭聲跪下,可看簇擁舒御史的立場。

    太醫來後,戰戰兢兢給那些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服下藥丸。

    姬紇知道這些人死不了。

    至少,他們能來此的,都是有學問本事的人。

    而,姬謄愛才。

    待他登基,只怕朝堂會大換血。

    果然藥丸服下後,面色最是慘白隨時能斷氣的路長州。仍舊虛弱,可呼吸不再若有似無。

    他心下稍安。

    不免身子挺直。

    姬紇突然很得意。

    他甚至再看姬甀時,覺得他就是個蠢驢。

    姬甀是儲君又如何,還不是被姬謄一根手指耍的團團轉,別說姬謄了,眼下還被他壓一頭。

    爽!

    這種情緒直到見官道盡頭有黑影朝此處而來。

    著一品文官仙鶴補服年邁的太傅,被國子監的默夫子攙扶。

    太傅同默夫子,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要喊一聲老師。兩人跪在學子的最前頭。無聲撐腰。

    豆大的雨往下砸,風聲呼嘯,仿若哭啼,地上的血水卻好似如何也沖不乾淨。

    太傅他老人家是見了爀帝都不下跪的。身子這些年更是虧空了不少,他如此,學子們紛紛紅了眼。

    站著的姬甀也異常顯眼。

    爀帝便是此刻來的。

    應公公在他身後撐著傘。可饒是如此,衣擺也濕了大半。

    他的身影剛出現,那些請求一聲蓋過一聲。雨幕下,沒人能瞧見他眼底的不耐和陰鷙。

    「誒呦,太傅您怎麼跪著?這可全濕透了。」

    應公公招呼身邊的小太監給爀帝撐傘,很快開了另一把,快步上前要將人請起來。

    他所行,代表的就是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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